她也小心回避了沈韻的話題。
但是在晚上的女子會上,好友給白石南香提了個問題。
“既然南香你喜歡滕那家夥,為什麼不去告白?”
對於這個問題,白石南香隻是笑著不說話。
(是啊,為什麼不去告白呢……)
她也在想這個問題。
然後,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白石南香慢吞吞的說道:“最初,我隻是把他當做寫論文的同組搭檔而已。結果後來,相處久了發現……這個人很好啊。”
一開始接觸的時候,滕秀星總是一副漫不經心,對彆的事情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活得相當的隨波逐流。
又顯得相當的瀟灑。
完全就是“今天有錢就今天全部花完,絕對不把錢放過夜”[1]的人。
完全不愁明日和學業的問題。
簡直一副“被家裡安排好將來工作”的大少爺一樣。
然而在熟悉了之後,白石南香才知道滕秀星暑假也不回東京的理由。
他的父母已經全部去世了。
家裡也沒有彆的親戚。
——等一下。
白石南香想到這裡時,忽然想到白天的一件事情。
“兄長?”
為什麼滕秀星會說自己有兄長?
他不是家裡的獨生子嗎?
那麼,是家裡的遠方親戚嗎?
東京會用“兄長”這種說法,稱呼遠方親戚裡年長的同輩人嗎?
這個問題,在白石南香的東京出生的好友那裡得到了否定的答複。
不過對方也不是很確定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也許有比較特殊的情況。”
聽到這種回答,白石南香也放下了心裡的疑惑。
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她也沒辦法惡意的揣測滕秀星現在是“天涯孤獨”的一個人。
白石南香將白天發生的事情消化了,但是這件事情卻讓沈韻倍感尷尬。
(真是太尷尬了。)
她本來以為這種情況會發生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我都做好了相關的應對措施了。”
可惜,那些名門千金們,根本不敢當著赤司的麵來“碰瓷”。
導致沈韻寫的那些“措施”根本沒派上用場,根本就是白白浪費了感情。
不過既然寫了“措施”的計劃書,那把計劃書當做寫作素材保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至於那些名門小姐們不敢來碰瓷的原因,沈韻自己也猜得到。
畢竟赤司征十郎——這位赤司財閥的繼承人,可是個完全不會“憐香惜玉”的人。
他對男性和女性的態度完全一致。
完全不會因為來挑釁的是女生就給對方保留臉麵。
對於那些名門大小姐來說,前來碰瓷找茬,結果正主根本不拿你當一回事的話——
太丟人了。
光想想就覺得恐怖。
這些名門小姐一個個把臉麵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沈韻覺得她們……蠻慘的。
要經曆過怎麼樣的成長環境,才會覺得臉麵那麼重要啊?
赤司財閥聽上去很炫酷,可實際上就是商人。
當商人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不要臉。
要臉就彆當商人。
比起血本無歸,臉麵根本不重要。
前者會讓全家喝西北風,後者根本不能當飯吃。
何況,赤司財閥家的掌門根本就沒把“我們想要臉”這件事情表現出來。
沈韻真想告訴這些名門小姐,你們越是要臉,那位征臣先生就越是覺得你們在指責他不要臉的商業行為。
誰會給自己找個這樣的兒媳婦回來啊?
不過,這些名門小姐們根本沒給沈韻感情谘詢費,就連找自己麻煩的精神賠償金都沒給,這些事情她就沒必要告訴那些名門小姐們了。
(但願東京的大小姐裡能有哪位“英雄”追到赤司征十郎吧。)
沈韻特彆希望能夠給赤司求個姻緣符,希望他趕緊找到“真愛”,彆再開那種小孩子的玩笑話了。
多金貴公子愛上我——
這種戲碼她上小學的時候就不信了好嗎?
在用伊麗莎白女王的難題,難住了赤司征十郎之後,沈韻就知道,自己的這位同桌其實也隻是個普通人。
隻能提供新穎的觀察角度,根本沒辦法給出適合女王陛下使用的意見。
沒了滕秀星後,沈韻一個人獨自逛了逛京都大學。
這也挺有趣味的。
開學典禮之後,各個社團的招新活動搞得如火如荼。
然而沈韻決定貫徹自己在初中和高中的意誌,絕不參加這些社團活動。
要將回家部堅持到底。
這就是她的目標。
回避了那些招新的社團後,沈韻又逛了逛學校,覺得沒什麼特彆想去的地方後,就準備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她看到街口排了超長的隊伍。
“誒?有什麼特價商品嗎?”
這個隊伍和沈韻回家的方向一致,所以,等她走到前麵,發現最前麵站著克裡斯。
畢竟金發碧眼的外國佬實在是太顯眼了。
沈韻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不會還在等買書吧?”
她繞到而行。
對於這種發售的熱烈情況,沈韻完全不能理解。
“也不用第一天就去排隊購買吧?”
沈韻和赤司發了郵件,吐槽了一番狂熱的行為。
沈韻對此現象的不理解,反倒是讓赤司覺得奇怪。
他還特意打電話來問:“為什麼小韻會覺得這種現象不可理解?”
沈韻打開電視,準備去蹲點新一集的名偵探柯南。
(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播放的(下)裡解密的凶手到底是誰。
為什麼動畫原創的劇集總是會找莫名其妙的人當凶手?
讓觀眾根本猜不到誰會是真凶這有什麼好處?
話又說回來,這種爛劇本已經爛出了一種境界,反倒是讓人覺得爛到有趣的程度了。)
“怎麼說呢,這又不是什麼滯銷品。”
可能以前的舊書會比較貴,可是現在他們買的是暢銷書,暢銷書根本不會斷貨。
最起碼,在這三個月內,不會出現斷貨現象才符合商人的掙錢邏輯。
“適當的饑餓營銷有助銷量,”赤司雖然說了這個理由,但是他自己都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理由,“……這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真正的理由不是很明顯嗎?因為言音老師就是那麼受歡迎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赤司覺得心情都愉快了許多。
自己開學典禮的時候,沈韻沒有時間來東京觀禮。
這件事情讓赤司整整鬱悶了一周。
但是,今天的這通電話,讓他發現自己的心情沒有那麼糟了。
“哈啊……”
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青梅竹馬已經變成了非常會說話的一個人了。
這讓沈韻頗感欣慰。
“也許吧。”
日常問好後,兩人掛了電話。
沈韻看完了解密篇。
為原創劇情的神奇設定震驚的同時,也因為《柯南》也陷入了長期休刊的情況感到不安。
“我應該能活到柯南結局的那一天吧?”
沈韻下定決心,等柯南完結了,她一定去買一整套的柯南漫畫做收藏。
然而,身為原作者的沈韻當然不知道,這次的熱銷裡也有禦門院泰世的一份力量。
作為陰陽道新生代陰陽師,禦門院泰世也是頂著“天才”的頭銜,在眾人的讚歎和期許裡長大的天之驕子。
如果沒有遇到“匣中少女”的話,禦門院泰世想必就是個自信又傲慢的天才罷了。
可是,他遇到了匣中少女。
這個安倍晴明在千年前“製作”或者說是“收服”的妖怪。
“匣中少女”這個妖怪的名字相當的形象。
就是“住在匣子裡的妖怪”。
是個妖力相當強大的大妖怪,但是在某種意義上,卻也天真又幼稚。
禦門院泰世可以委托“匣中少女”處理一些棘手的妖怪,也要替這位“永遠長不大”的少女準備美麗的衣服和飾品,給妖怪的遊戲氪金付錢,還要替這個妖怪買書。
“好了,這是你要的書。”
禦門院泰世將自己買的這本《櫻之狩》的輕交給了匣中少女。
“匣子,你怎麼好端端的想看這種了?”
怎麼說呢,這十幾年來,禦門院泰世根本沒見過“匣中少女”看過什麼書。
這個妖怪不是喜歡書的類型。
“泰世是大笨蛋。”在日常的罵了禦門院泰世一句“笨蛋”後,“匣中少女”才繼續說道,“懂什麼。”
將手上的書外殼的塑料紙撕掉後,“匣中少女”才繼續說道:“這可是言音老師寫的哦。”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言音老師的粉絲了。”
對於“匣中少女”這種粉絲傾向的表現,禦門院泰世也是無可奈何。
“但是你真的有功夫看完這本書嗎?”
“當然啦,”聽到禦門院泰世質疑的話,“匣中少女”不開心的跳了起來,“泰世將我當成了笨蛋嗎?我可是看得懂五千個漢字的秀才。”
這次,禦門院泰世是有些真心實意的讚歎了:“匣子可真厲害啊。”
“都是晴明教我的。”
(完了。不好。)
禦門院泰世本來以為又要聽半個小時的“晴明吹”,但是萬萬沒想到,坐在匣子上的少女卻一臉凝重的看著手上的那本書。
“這本書怎麼了?”
“彆吵我,笨蛋泰世。”匣中少女高舉起了手上的書,如臨大敵,“這個故事……”
說到這裡的時候,匣中少女的聲音又低了下去。
“真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