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忍了忍,沒忍住,問道:“這和天生牙有什麼關係?”
赤司回答:“我以前去博物館的時候,人家館長讓我摸刀的時候也沒有付喪神出現。所以,我認為——”
沈韻打斷了赤司的解釋:“等下,小征,你的意思是,你摸了人家的刀?”
赤司不能理解沈韻的驚訝:“那又怎麼了?”
沈韻斟酌了措辭:“應該不是什麼國寶吧……”
聽到這話,赤司卻笑了起來:“彆傻了,我可是捐了那麼大一筆錢,不是真品那怎麼行?”
沈韻歎了口氣:“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摸了哪些真品……”
赤司覺得“摸”這個形容詞有些問題,不過他也不計較太多這種事情。
螢丸湊到大典太的身邊,小聲問道:“你知道那個男的……到底多有錢嗎?”
大典太光世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
不過沈韻能回答這個問題。
“這位是日本財閥的禦三家之一的繼承人。”
赤司看向了螢丸,皺眉問道:“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螢丸說道:“你要是一直炫耀自己有錢的話,隻會惹女孩子的討厭。”
赤司說道:“我喜歡的女孩子完全不在乎我有沒有錢。”
螢丸卡殼了。
沈韻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說道:“那麼,所以你在用了天生牙之後,又買……不,收到了大典太光世作為禮物。”
最後一句話沈韻說的超級心虛,人家視若珍寶藏在庫裡一年拿出一次的稀世名刀,現在就被赤司隨隨便便裝在紙盒裡帶出門了。
光一想到這是國寶,沈韻就覺得頭疼。
“然後你拿了大典太光世,刀就擁有了付喪神……”
赤司點了點頭,回答道:“基本上是這樣。”
沈韻歎氣:“但是我這裡又怎麼回事?”
螢丸就不是這個例子了。
赤司說道:“應該是天生牙的問題。”
拿到過天生牙的人,或者說,曾經是天生牙的所有人,再去碰彆的刀,也許都會讓刀誕生付喪神。
沈韻提問:“你試過彆的刀嗎?”
赤司回答:“新刀不行。”
得到這個答案後,沈韻泄了氣:“總不能讓你去碰彆的國寶吧?”
赤司說道:“我昨晚已經去了東京博物館,花錢看了一下三日月宗近。”
沈韻決定略過“花了多少錢”這個話題。
和禦三家的繼承人糾結這個問題隻會讓提問者顯得愚蠢又貧困。
“效果呢?”
“沒效果。”
赤司這個回答讓沈韻鬆了口氣。
如果三日月宗近也有了付喪神,鬼知道會發生什麼騷亂。
赤司又說道:“然後我想了一下,是不是因為三日月宗近不屬於我的緣故。”
他解釋道:“我把螢丸送給了小韻。小韻你是螢丸的主人。”
所以沈韻碰螢丸才會讓螢丸擁有付喪神。
“而我是大典太光世的所有人。”
沈韻就整了一個錯誤:“我隻是代收。”
赤司說道:“我送給你了。”
沈韻反問:“你要我去翻聊天記錄嗎?”
赤司卻說:“你會記錄嗎?”
沈韻泄了氣。
赤司征十郎繼續說道:“我決定從最好買的下手。”
沈韻下意識地問道:“你想買哪一口刀?”
赤司征十郎從容不迫地說道:“小夜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
沈韻聽了之後,又問了一遍:“先買哪一個?”
這個問題讓赤司感到有點選擇困難,他便問道:“我有錢,為什麼不能都買?”
沈韻覺得赤司的心態就像是不願意糾結買哪個色係的口紅,就乾脆全買了的白富美。
她決定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不然自家的青梅竹馬生氣了就很難哄回來了。
沈韻決定換個問題:“小征,那兩口刀都有‘左文字’……那是左文字刀派的刀?”
“都是同一個刀匠。”赤司征十郎點了點頭,“因為這兩口刀入手難度低啊。”
沈韻趕緊上網搜了一下。
首先小夜左文字是私人所有品……
“人家不賣怎麼辦?”
赤司微微一笑:“一億不賣的話那就出兩億,兩億不賣的話,他總會有個不孝子女的。”
崽賣爺田不心疼的不孝子女,總會輕易將父輩的珍藏輕易出手。
聽懂了赤司未儘之言的大典太光世,隻能在心中歎氣。
現在的新主人簡直像是新一代的“第六天魔王”。
沈韻又調出了江雪左文字的記錄:“可是江雪左文字是美術館藏品吧,你怎麼買啊?”
赤司征十郎又笑了:“美術品的話,搞定美術館的法人不就好了嗎?讓他們承認買成了贗品,然後處理掉了不就行了嗎?不然就說臨時工弄壞了刀,然後上報個損壞品,把損壞品轉手賣給我就好了。”
沈韻深呼吸一口氣,長長的歎氣:“照道理來說,我應該阻止你的。”
照道理來說的話。
反正有錢就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赤司征十郎已經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說到這裡,赤司征十郎收到了自己派出去的談判員寄來的郵件。
“我要去廣島一趟,小韻,你在京都要當心。”
他看向了螢丸,向這位付喪神欠了欠身。
“螢丸,小韻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螢丸倒是認真地回答:“我一定會保護好主人的安全。”
沈韻黑著一張臉送走了赤司和他裝在紙盒裡的稀世名刀。
等關上門後,赤司還能在門裡聽到沈韻的叮囑:“螢丸,不許喊我主人,這會讓彆人覺得我是個變態!”
聽到這個抱怨,赤司隻是在笑。
他抱著紙盒轉身離去。
大典太光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赤司征十郎這個人了。
他明明是個用錢算計一切的人,但是卻偏偏很在意剛才那個女孩子。
而且,雖然赤司征十郎沒說,但是他確實沒把付喪神當一回事。
這個人驕傲的簡直不可思議。
卻會為了自己在意的女孩子,向自身根本不在乎的付喪神低頭。
這個人太矛盾了。
如果他那麼在意自己重要的人的安全,為什麼還能毫不猶豫地傷害他人?
難道商場真的是現代社會的戰場嗎?
赤司征十郎坐在私家車的後排,良好的隔音效果讓他在後排無論說什麼,前排的司機都聽不到。
赤司征十郎說道:“我喜歡的女孩子是個品行高尚的人。”
大典太光世發現赤司征十郎在對自己說話,於是,付喪神說道:“那您想追求那個女孩子嗎?”
赤司征十郎笑了起來:“不,怎麼說呢,她雖然是個品行高尚的人,但是卻願意為了我隱瞞螢丸的下落。”
大典太光世理解了赤司征十郎的意思,所以不再說話了。
赤司征十郎低聲笑著說道:“我真是太高興了。”
無端端的,新誕生沒多久的付喪神開始同情被自己的這位主人喜歡上的女孩子了。
而被付喪神同情的沈韻卻在給螢丸找衣服。
她難得打開了自己的衣櫃,在裡麵找著衣服:“我記得自己把初中的校服也一起打包帶過來了……”
沈韻也是完全沒想到,她來京都念高中,媽媽不僅把她要的書都寄過來,居然連初中的校服也一起打包寄過來了。
“還好帝光的校服男生和女生沒什麼差彆。”
沈韻將帝光的套頭線衫和長褲找了出來。
她發現這兩件衣服自己根本沒有穿過的時候,心情相當的複雜。
她又找到了一件新的襯衫。
這是之前想送赤司的生日禮物。
結果發現他個子長高了後,這件襯衫的尺寸就不合適了。
一直忘記去退的結果就是一直拖到了現在。
沈韻將自己的針線包也給找了出來。
“要把帝光的校徽標給拆掉才行。”
螢丸發現沈韻的針線活也做得很好。
“主、啊,您的針線活也好厲害。”
“嗯,還好吧。”
拆掉了徽章後,沈韻抖了抖線衫,發現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她將衣服遞給了螢丸。
“我等下去便利店給你買幾條內褲,還要去網購幾件衣服才行。”
螢丸聽到“內褲”的時候臉就紅了,聽到還要買衣服的時候,立刻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用了!我這一身就行了!”
沈韻看著螢丸身上的水手服,苦笑了一下。
“這是戰前才會流行的男生款式的校服,走出去可是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的。”
聽到這話,螢丸有點失落的說:“誒,可我在阿蘇神社的時候,好像很流行這種款式的衣服。”
沈韻想了想,那可是戰前的事情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螢丸立刻說道:“大正時代吧。”
“大正時代流行過水手服啊。”
沈韻對那個時代的衣服款式不太了解,不過看螢丸的樣子,既然人家確認流行過,那就是流行過吧。
“好了,你中飯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
聽到螢丸這話,沈韻總算沒有把抱怨說出口。
(我最煩“隨便”這道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