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一個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光是轉世投胎的記錄就有好幾次,是個毫無疑問的現世裡的怪物。
(招惹誰都不要招惹那家夥。)
這是大財閥內部流傳的常識。
沈韻沒有這種常識是正常的,畢竟麻倉葉王除了很危險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足不出恐山”的人設。
隻要沒事彆往恐山跑,就不會有事。
但是沈韻沒有這種“常識”。
所以她遇見了麻倉葉王。
一旁的鶴丸“嚇得手上的瓜都掉了”——如果付喪神有瓜可吃的話。
但是這不妨礙鶴丸聽得暗暗心驚。
隨便寫本就能給神明拉來一堆的人氣和信仰值,這已經是造神的水準了。
(真是可怕的女人。)
鶴丸現在理解赤司家的小少爺為什麼會迷上這個女人了。
不是靠臉,而是靠天賦的才華。
(放在過去,就是類似紫式部、和泉式部或者是清少納言那種冠絕平安京時代的才女了吧。)
鶴丸國永從自己的大腦裡找到了合適的比照對象,將沈韻帶入了這三位才女的形象後,立刻就吃下了這一對組合。
實際上,鶴丸反而開始覺得沈韻沒有靠自己的才華到處招蜂引蝶,已經是足夠潔身自好、如柳下惠一般了不起的人物了。
“那是很麻煩的人物嗎?”
原來麻倉葉王在現代社會是那麼厲害的人物。
沈韻根本沒想到,就連自己的青梅竹馬都會覺得麻倉葉王的存在很麻煩。
不是這個人麻煩,而是這個人光是存在就是一種麻煩。
這兩種程度的“麻煩”是完全不一樣的。
“誒,我的父親特彆叮囑過,不要和麻倉葉王扯上關係。”
但是既然自家的青梅竹馬與麻倉葉王扯上了關係,就不能對“那個怪物”的存在視而不見了。
“算了,反正也就是麻煩的程度吧。”
財閥家的小少爺輕描淡寫的語氣,讓沈韻不知道該是為了麻倉葉王的風評生氣,還是該為了自己的安全鬆口氣。
她的猶豫,全都被鶴丸國永看在眼裡。
(雖然是了不起的才女,但是我的主人不是你啊……)
(所以,為什麼才女會在這個問題上感到猶豫呢?)
彆說殺女人了,刀劍就是握刀的主人如果要殺小孩,那就連小孩一起殺。
無論握刀的是禍津神還是普通人類。
“不,我已經委托了……”
“代價呢?”
“簽名書。”
赤司長長地歎了口氣。
(今天都歎了幾次氣了?)
(算了,畢竟是自家的青梅竹馬……)
換做其他人,赤司根本不會親自出馬。
更彆提身先士卒登門工作了。
兩個人一時無話之時,赤司看著沈韻的身後皺起了眉。
他向前走去,越過沈韻的位置,看著前來此地的人。
“羽張迅。”
羽張迅揉了揉頭發:“我該不會被馬踢吧……”
“閉嘴。”也許有點進展,但是更像是毫無進展的赤司征十郎看向了他身邊的那個黑服青年,“夜鬥?”
“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夜鬥】覺得眼前的赤司才比較像是和織田信長做生意的“羅刹鬼”。
“【夜鬥】。”沈韻捂住了臉,“居然連【夜鬥】都出來了……”
羽張迅舉手打了個招呼:“喲,第一次見麵吧,言音老師。雖然之前電話裡麵我們兩個聊過幾次就是了。”
“羽張迅?”
“正是在下。”
“我到底為什麼交了那麼多稅金?”
“京都的都知事給你發了納稅大戶的獎狀吧?那個獎狀很難得的。我都沒拿到過。”
“是這樣嗎?”
沈韻覺得羽張迅這個人實在難搞。
簡直就是那種油鹽不進的公務員了。
“對了對了,雖然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沒來得及說,不過現在還是有必要說一下的。畢竟這是公務員要乾的事情嘛。”光是說起這個,羽張迅就覺得麻煩,“對王的行動事後追究也是無意義的。所以,赤司君你就不用給石板被毀的事情負責了。”
“……”赤司回了羽張迅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眼神。
“我也不想乾這個傳話的工作啊。”不過鹽津非要我來傳達消息……
這就是把自己部下全都派出去的後果。
就連這種傳話的工作都需要順路的羽張迅來做。
赤司還是那副厭棄的表情:“這樣嗎?”
沈韻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奶糖。
“要吃嗎?”
【夜鬥】笑了起來。
他接過了奶糖,研究了一下,然後在沈韻的指導下剝開了糖紙。
“唔,好甜。”
沈韻也笑了起來:“但是一點也不膩哦。”
【夜鬥】嘴裡含著奶糖,聲音有點含糊不清的問道:“你就是我的創造者?”
沈韻想了想,點了點頭。
下一秒,【夜鬥】的太刀的刀刃抵在了沈韻的脖子上。
“我要是殺了您,我也會死嗎?”
沈韻看著【夜鬥】,臉上毫無驚訝之色,甚至還有餘裕回答這個問題:“我沒試過,不過我現在還不想死。”
“了解。”
【夜鬥】收回了太刀。
“那麼,這個委托我接下了。”
神明與人類相視一笑。
也隻有造物主和被造物才能有這樣水準的默契。
“用一顆奶糖換了一個‘禍津神’的保鏢嗎?”羽張迅看向了赤司,“赤司君,你好像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羽張先生,你不想接到大量的市民投訴而天天跑裁判所的話,現在就彆和我說話了。”
突然,羽張迅覺得這位財閥禦三家之一的繼承人有點慘。
如果沒點什麼催化劑,怕是再過二十年都不會有啥進展。
“我知道了。”
隻有沈韻覺得自己的這個委托金給的實在是太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