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沈韻的請求後, 安倍晴明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張正方形的白紙。
“事情我了解了。”他把白紙遞給了沈韻。
沈韻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這張紙片。
“姬君喜歡折紙嗎?”
“也不能說不喜歡……”
“那您折一個自己喜歡的吧。”
“哈啊……”沈韻看著手上正方形的白紙。
(要折什麼嗎?)
最簡單的紙鶴、紙船、立體的正方形、愛心都行。
“紙鶴?”
“嗯, 行哦。”
沈韻把紙對疊,但是在折下去的時候, 耳邊傳來了肥皂泡破碎的聲音。
很輕很輕。
“誒?”
“紙上的術式千變萬化, 但歸結起來,也就兩種分類。”安倍晴明從術式的源頭開始講起, “在折紙的時候,將靈力封入其中。這是其一。”
沈韻覺得自己多想無益, 就繼續折了下去。
耳邊在也沒有傳來聲音,但是在紙鶴折完之後,它也沒有動。
安倍晴明說道:“姬君, 您覺得這隻紙鶴叫什麼比較好?”
“……嗯。”沈韻想了想,“小千?”
紙鶴扇動了一下翅膀, 飛到了空中。
沈韻想起來前不久安倍晴明送過自己一隻折好的紙鶴做護身符。
那隻護身符當天就用完了。
“這是我折的啊。”沈韻看著麵前的紙鶴,相當的驚訝了。
“折完之後, 在想要用的時候再賜予名字,之後就可以驅使它去做事了。”
安倍晴明施行的是實操教育, 畢竟在他的那個年代,給學生講一萬遍, 都不如帶他親自參加一次事件來的有成效。
“第二個呢?”
“第二。”
晴明從衣袖裡又取出了一張白紙, 另外一隻手上拿著一支鉛筆。
這是街邊文具店一百元可以買五支的便宜貨。
“在紙上寫上你想要做的事情,再折出想要的‘東西’, 那個‘東西’就會按照紙上原本寫的事情去做事了。”
“這兩種的區彆……”
“在紙上寫下‘要求’的人, 和折紙的人, 是兩個人。”安倍晴明拿著沈韻給自己的紙片,臉上帶著笑意,“這兩個人還真是……”
“怎麼了?”
“找到其中一個人,另外一個人就會察覺到事情敗露,而自己也會身處險境。他們互相拿對方做誘餌。”
沈韻忍不住想問:“這是什麼毛病?”
如果要出賣自己的同伴,為什麼一開始要結盟?
安倍晴明卻覺得自己很了解這種心態。
這就如同自己和蘆屋道滿一樣,兩個人互相提防,互相戒備,互相拆台。
但又是關係密切的朋友。
在很多事情上也保持著一致的利益。
“姬君聽說過摩詰居士的一首詩嗎?”
“哪一首?”
“與裴迪的那首詩。”
“白首相知猶按劍?”
沈韻歎了口氣。
她能夠理解為什麼晴明不想說這句詩。
畢竟他也身處這種情況之中,自然也不想和彆人講述自己的真實情況。
就算旁人看出來了,怕不是晴明也不想說。
“這兩個人關係……”感慨到一半,沈韻皺起了眉,“兩個人?”
“是的,兩個人。”安倍晴明一手著那兩張碎掉的紙片,讚許道,“寫下文字的是一個人,折紙的又是另外一個人。兩個人合作的還挺好的。”
“這……”
沈韻想到了昨晚鶴丸國永帶回來的情報。
(西東天和術士……會是他們兩個人嗎?)
在她的印象裡,自己就認識這兩個危險人物了。
“也不要緊。”安倍晴明笑了一下,“一起抓住就好了。”
“誒?”
安倍晴明將空白的正方形紙片放在膝蓋上,手上拿著那隻文具店買回來得的便宜鉛筆,寫下了一行沈韻根本看不懂的文字。
他將這張紙片折了一顆心。
折紙的過程中,他往裡麵夾進去了那兩張碎紙。
沈韻覺得自己不應該想太多,不過她卻忍不住這麼想。
(這……是不是我折給匣子的那個愛心的折法?)
安倍晴明拿著愛心問沈韻:“姬君,您覺得這像什麼?”
沈韻則回答:“遊戲裡的一條命。”
她剛說完,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
而安倍晴明卻道了謝:“謝您吉言。”
他將這個愛心丟向了紙鶴。
紙鶴叼住了這顆愛心。
“去找那兩個人。”
紙鶴一揮翅膀,飛向了天空。
隨後,陰陽師站了起來。
他臉上的笑容如同狐妖一樣能夠迷惑人心。
“狐妖”伸手邀請:“姬君,我們走吧。”
沈韻伸出了手。
身體從秋千上被拉了起來。
牽著晴明的手,腳下輕飄飄的。
陰陽師拉著姬君的手,輕聲說道:“我們追上去吧。”
然後,沈韻發現周圍的景色全都發生了更替。
兩個人像是走在銀河的中間,周身全都是閃閃發光的星星。
深黑色的夜空點綴著比鑽石和寶石更加耀眼的星星。
兩個人漫步在星空之中。
腳下是萬家燈火,沈韻仿佛還能聽到開得非常大的音響裡放著流行歌曲。
恍惚是永遠子的歌聲。
空靈的歌聲直入天空,深入夜色,散入星星之間。
沈韻覺得自己沒有恐高症真是太好了。
“晴明。”沈韻看著身邊的青年,“這個……”
安倍晴明豎起了食指,輕輕放在唇邊。
隨後,他一直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