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晚飯吐了一乾二淨後,連胃酸都嘔了出來。
最後抱著熱水漱了口,然後一口喝完杯子裡的水後,沈韻才兩眼放空的看著前方。
“我居然會暈船啊。”
她又把同樣的話重複了一遍。這一點太難以置信了,導致沈韻已經處在了驚愕的邊緣。
交通工具裡麵,自己居然會暈船,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坐船在天空上飛行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啊。)
(說到底,那個也不能算是船吧。隻能算是船型的飛行器。)
(我不暈飛機,所以也不暈,飛行器。但是卻暈真正在海上航行的交通工具。)
得到了證明後,沈韻安撫了心情。
她用自己暈船這一個驚訝的事實,掩蓋了不安。
——對這次航行的不安。
“下次要吃了暈船藥再上來吧。”
赤司也感受到了沈韻身上強壓下去的不安。這真是不可思議,如果用青梅竹馬來解釋也太敷衍了,但如果用更進一步的男女朋友之間的關係來辯解,那也聽上去過於狡猾。那是比男女之間的感情,比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更深一步的熟悉。
互相了解到了這種程度,甚至連對方身上掩蓋的不安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基於此,赤司也幫忙掩蓋了沈韻的不安。
(哪天小韻殺了人,我也會幫忙埋屍吧。)
赤司是這麼思考的。
如此冷靜,如此平靜的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他的判斷,也是基於沈韻不會做出“錯誤決定”的定理。
(可真恐怖。)
赤司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平靜的思考這麼恐怖的事情,某種程度上已經步入深淵了。
(即便如此,我會覺得自己能做出這個判斷,是出於她不會做出這樣的愚蠢行為的決定。
建立在不可能的假設,無論做多少的假設,都不會變成真實。
但是這樣的假設,也是建立在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下做出的決斷。)
(真實亂七八糟的。我到底在想什麼?)
“還有多久才到呢。”沈韻問著一旁帶來熱毛巾的白詰草,“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那個島呢?”
“依照現在的航行速度,”白詰草回答,“還有二十分鐘。”
“那太好了。”
沈韻說完,就把熱毛巾往自己的臉上一蓋。
不願意去看邊上的情況,似乎決定放棄了思考。
坐在船頭欄杆上的年幼麒麟看著前方,她像是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呼喚自己,在召喚自己。她什麼也看不到了。她隻能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露出了喪失理智的神情。
那個近乎瘋狂的神情讓幾個青服麵麵相覷。
(一開始還覺得麒麟很可愛……)
(但是現在……)
“到底,那個島上有什麼啊。”
在東京的時候,處理了無數特彆案件的青服們,已經明白這個世界上充滿了普通人不應該知道的東西,但是現在麒麟的情緒,和剛剛見到時的神情完全不同。
“那個朧月島上,到底有什麼?”
一位青服,發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在朧月島上,穿著黑色狩衣的男人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今晚是滿月啊。”
“真是讓人討厭的夜晚。”
他喃喃自語。
千年之前,他就是從這樣的夜晚落下的。帶著尚未死去的妖魔,一起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