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12(1 / 2)

咻咻的灼熱鼻息拂在桑洱的肌膚上。江折容一鬆手,她就立刻縮回了手,有點惱火地將袖子浮了下來。

江折容的嘴唇很軟,明明是雙生子,吻卻江折夜的溫熱幾分。已經離開了她的皮膚,癢癢的滋味兒卻還殘留著,仿佛有爬蟲在朝上爬。

江折容蹲在她麵前,衣服下擺鋪開在地,緩了緩氣息,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忽然開了口∶對了,桑桑,上次和你說的婚事,我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

婚事?

桑洱微—激靈,腰猛地坐直了。

不是吧,這麼快?

桑洱監測不了江折容的妖丹是否有衰頹跡象,不過,她現在還摘不下腕部的金鐲子,這玩意兒又是江折容強加在她身上的。這證明他的力量肯定還在她之上。

難道要等和江折容成親以後,挖妖丹的劇情才會來嗎?

可這段日子,江折容的蠢蠢欲動,桑洱已經感受到了。婚禮是一道禮俗防線。禮成以後,一切都名正言順了,就不能指望江折容一直吃素,還停留在僅僅是親她的層麵了。

係統∶宿主,不必想太多,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桑洱一點就通∶你的意思是,挖妖丹的劇情會先於洞房到來?

係統∶不錯。

桑洱∶.….那麼說來,這場婚禮,豈不是她的又一個便當催熟按鈕?

江折容隻以為桑洱在走神,伸出手,握住了她那隻搭在膝上的手,微笑了下,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桑桑,你的婚服,我也已經準備好了。

這種偏僻的荒郊,山下也沒有很繁華的大城,桑洱本以為江折容準備的婚服就是很普通的那種。

結果,三日後,江折容運了三個沉重的大木箱進來。

桑洱蹲在箱子前,一開蓋子,就驚呆了。

三個木箱,裝的全是新娘的婚衣。大袖長衫,披帛……一層接一層地披疊起來,才是一件完整的電地婚服,還有一頂華麗的珠冠,綴著翡玉,繡滿珠釘。其繁麗程度,簡直可以媲美觀寧宗那位逃婚的商小姐穿的嫁衣了。

可人家那是傾一宗之力去舉辦一場盛事。江折容隻有一個人,還是家底已經不那麼豐厚的時候了,他哪來那麼多錢和時間去準備的啊?

看到桑洱有點瞠目結舌的模樣,江折容抿了抿唇∶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倒不是不喜歡…….桑洱搖頭,有點兒稀罕地摸了摸那層紅綢,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這衣服一定很貴吧。

江折容一愣,隨即,居然噗嗤笑了一聲,依稀有了幾分他三年前的模樣。

江折容很舍得給桑洱的婚服花錢,他自己的婚衣就簡潔多了。

大概是不想夜長夢多,婚事有點倉促地定在了後天,就在這座院子裡舉辦。

最後兩天,江折容買來了紅燭、正紅的蘑字剪紙、紅綢,親手布置行禮的門廳。除此之外,他還不知道從哪個杳旯的月老廟裡,搬來了一尊月老像。@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桑洱∶.…

原本稍顯簡陋和陰暗的大廳,在江折容這一番用心的布置下,短短兩日,就變了一副模樣,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沒有宴請長輩賓客,隻有他們兩個。也因為沒有仆人,桑洱必須自己來穿那套複雜的婚服,弄了半天,汗都出來了,才把衣帶都綁好。末了,又磕磕碰碰地戴上了那頂鑲嵌著寶藍翠玉的珠冠。

昨天晚上下了雨,為了讓她走動方便,江折容去了清掃院子裡的碎枝和樹葉,還沒回來。

桑洱揉了揉發酸的後脖子,這珠冠美則美矣,卻太沉了。但又戴又脫,有點麻煩,她就摸到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將脖子靠在椅背上,打算閉目養神一會兒。

不知不覺,她就歇著了。

迷蒙間,有一些斷續而零碎的畫麵,浮進了她的腦海中。

仿佛是一場虛幻的夢,包含了許多藏在暗麵、她不曾知曉的江家雙子的經曆。

在這些電影似的畫麵中,她看到了江家剛敗落的時候,江折夜咬著牙,背著滿身血汙的江折容,-腳深、一腳淺地走在路上;看見他們在大雨中,登上了前往雲中的一葉飄搖小船;看見了麵容憔悴的江折夜端著一碗藥,推開房門。日光灑落的方向,是陰暗逼仄的屋子一角,床上躺著一個披著發、白著臉、形銷骨立的少年……

桑洱的眼皮顫抖了一下。

畫麵不斷變幻,時間越靠近現在,畫麵也就越清晰、越連貫。也是在這些波動的畫麵裡,桑洱才得知,原來,在距今大半個月前,江折容就已經發現,他吃下去的那顆三百年道行的妖丹不對勁了。

他的修為看似都回來了。但背地裡,卻總是間歇性地不穩定,偶爾還會消失一空。

靈力和健康才剛剛失而複得,就又得麵臨得而複失的危險。這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這顆妖丹是江折夜費了很大功夫,搭了半條命進去才拿回來的。所以,即使內心充滿了煎熬和懷疑,江折容也沒有直接告訴兄長這件事。

送金鐲子給桑洱之前,江折容突然獨自出門了一段時間,就是為了驗證妖丹的事。

他去殺了幾隻妖怪。

桑洱不知道他具體用了什麼辦法來確認,是吃了新鮮的妖丹,還是彆的什麼,夢中的畫麵也沒有告訴她。不過,妖丹和人合二為一了,江折容肯定有自己的路數去測試。

結果無疑是令人絕望的。

比從來沒有得到過希望更痛苦的,就是有了希望,卻又很快破滅。江折容那一刻的感受,可想而知。

遭受到這等打擊,不管做什麼出格、放縱的事,似乎都不奇怪——所以,回到雲中之後,江折容帶走了她。

除此之外,也因為江折容很清楚,自己吃再多妖丹也沒用了。

若是兄長知道了,很有可能會不甘心地再去折騰一次。

可上回,他能從那隻三百年道行的妖怪手底下活著回來,已經有運氣成分。江折容不願再讓兄長以身犯險,那就隻能徹底離開。

在送給桑洱的金鐲子上,江折容下了一段同命禁咒。她之所以摘不下來,就是因為禁咒壓了他的半身修為。

在囚禁她之前,江折容便知道,這樣的日子是倒計時。他倒是沒打算做那些我死也要帶著你-起死的瘋狂的事。

等他死去的時候,這道禁咒就會自然解開,鐲子也會鬆脫。那一刻,桑洱就自由了。

...

長夢如煙消散,桑洱緩緩睜開了眼,感覺到自己膝上傳來了沉而暖的壓感。

江折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明明拜堂時間也快到了,發現她在閉目養神,也沒有叫醒她,反而安靜地坐在她的腿旁邊,趴在她膝的上,仿佛在享受這片刻溫馨的共存。

桑洱垂下目光,心情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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