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被江折容拘禁在一個小院子裡,還被逼婚,桑洱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兒埋怨和不高興的。這兩天,也隻是在消極地配合著。
但,也許是因為方才那些補充劇情,讓她看到了江折容的內心。同時,也知道伶舟的故事快要結束了,桑洱的態度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軟化,不由自主就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江折容正在發呆,沒發現她醒了。感覺頭上傳來了溫柔又主動的觸碰,他驀地抬頭,眼底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欣喜。
剛才,記憶的畫麵出現過的陰暗房間,還有躺在床上那個頹廢的少年,應該就是剛失去靈力時的江折容。桑洱的睫毛動了下,頭一次產生了了解他的過去的念頭∶折容,我們沒見麵的這兩年,你過得好嗎?
我過得不錯。江折容伏在她的膝上,頓了頓,才苦笑了一下∶我很想這樣回答你。因為不想讓你知道我過得很難看的樣子。''
被攝魂法器傷了以後,他一夜間失去了所有靈力,那份驕傲的少年銳氣也一去不複返了。那段日子過得非常痛苦,走路、吃飯都要兄長幫忙,有時,連便溺都不能自控。
除了肉體上的痛苦,還有心靈的巨大落差,和對未來的迷茫和絕望,拉扯著他的神經。
桑洱搖頭,凝視著他∶我不會覺得你難看的,我就是想知道你過得怎麼樣。
她都這樣說了,江折容還哪拒絕得了。
剛離開江家的那段時間,過得是有點不好。不過,我與兄長相依為命,倒也能苦中作樂。江折容收緊手臂,圈住她的腰,回憶起了過去∶特彆難受的時候,我就會想著你,桑桑。
桑洱喃喃反問∶想我?
喂。
江折容養了一個春天,才可以下地走動,恢複行動上的敏捷。
在那個漫長而黑暗的冬日,他每天生不如死地躺在床上,最常做的事,就是望著窗外發呆,想著當初的小妖怪。想著在沙丘城一彆後,她現在是不是正和她的魔修朋友在一起,又或者,她是不是正捧著一把瓜子,沐浴著陽光,快活地走在某條街上。她有沒有碰到抓她進籠子的壞人,這次,可還有人撿起她的籠子,給她解圍。
想著想著,就覺得心上籠罩的烏雲都散開了,痛楚也麻木了點。
在他前十八年的人生裡,每天隻知練劍學符、修煉靈力。那隻叫桑桑的小妖怪,是他循規蹈矩的人生裡的一個意外。
最絕望的日子裡,回憶和她一起度過的鮮活畫麵,就覺得有一束陽光照進了黑暗中。。所以才無法割舍,也無法平靜地看著她奔向兄長的懷抱。
到了最後,就讓他自私地瘋一回吧。
即使不能與她廝守一生一世,他也要讓她一輩子都記住自己。
至於江折夜……這兩年,兄長已經為他做得夠多了,送到這裡就行了。
隱匿在深山中的寺廟傳來了敲鐘聲。酉時初,當初約定的拜堂吉時已經到了。
酉時了,你不是說不能誤了吉時嗎?桑洱率先打破了沉默,捏了捏江折容的臉,問道∶話說,我的鞋子呢?快幫我找找。
從桑洱主動摸他的頭開始,到現在的捏臉,她的態度,顯然多了一絲親昵。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他的開始。
想到那個可能,江折容短促地嗯了一聲,白皙的麵容透出了幾分紅意。很快,他就在房間角落,找到了桑洱的婚鞋。
紅彤彤的,金絲繡線,綴了雪白的小球球。
因為桑洱穿著嫁衣,不好彎腰,江折容就紅著臉,蹲下來,認真地給桑洱穿了鞋子。
桑洱低頭看他,眨了眨眼。
之前親她、抱她、關她的時候,即使她不回應,江折容還是很強勢。為什麼現在得到了她的回應,他就突然軟了,變得那麼害羞,仿佛真的退回了小道長的時期。
他們大概是最丟三落四的一對新人了。又或者說,桑洱天生和紅蓋頭犯衝。明明提前預備了那麼多,到了要出門時,那張和婚衣相配的紅蓋頭居然找不到了。
江折容低頭,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懊惱∶桑桑,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外麵找找。
不用了,折容。桑洱叫住了他,撐著椅子,站了起來。因為穿了婚服,她現在的動作也有點笨重,摸索到了旁邊的木抽屜。
江折容帶她來的時候,順便把她的一些隨身之物帶了過來,其中就有桑洱平時掛在腰上的乾坤袋。這些零碎的東西,桑洱全放在了抽屜裡。
她打開乾坤袋,鄭重其事地從裡頭摸出了一張紅蓋頭,抖了抖,往自己頭上一蓋,隔著紗,笑眯眯地說∶時間不等人,就用這塊紅蓋頭吧。
——正是兩年前,被伶舟棄如敞履,扔在月老廟的地上,後來又被她撿了回來的那張紅蓋頭。
沒想到還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江折容有些兒意外∶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桑洱的手指頭扣了扣紅蓋頭上的絲線,撒了個謊∶彆人的東西,我以前撿的。
這張紅蓋頭,和她現在的衣服相比,略有一點寒酸,看得出是小地方的裁縫做出來的。不過,桑洱的珠冠已經夠華麗了,紅蓋頭遜色一些也無妨。
三月,冬雪已逝,山中桃花盛放,隨著夜風被吹向上空,觸到結界時,燒成了花雨。
在新布置出的喜堂裡,望著燭光下的少女,江折容緊張得渾身僵硬,幾乎有點兒同手同腳,眼裡卻像灑滿了星星。陰鬱不平的情緒,都被明亮純粹的喜悅徹底衝散了。
他都不好意思說,這個場景,他其實想象過很多次。
因為沒有高堂在場,也不講究那麼多了。他們手執同一條紅綢,對著月老,安靜又虔誠地拜了三拜。
在揭下紅蓋頭時,江折容的手都有點抖,結巴著說∶桑,桑桑…
紅蓋頭下,露出了一張薄施粉黛的麵容,小挑眼彎彎地衝著他笑。
….江折容的臉紅到了脖子根,移開目光,走向遠處的桌子∶我去倒交杯酒!
桑洱頷首。
但片刻後,她卻聽見了瓷器的碎裂聲,以及一聲悶哼。一回頭,就看到江折容扶著桌子,跪在了地上。
桑洱一凜,大步衝了上去。
看來,第二個50點炮灰值——挖丹,終於要來了。
不得不說,即使是劇情需要,也有痛覺屏蔽,要在自己的肚子上開個洞,也依然是很恐怖的事。
係統∶這本來是江折夜要做的事,不是你的任務。所以,我們會給你提供一個幣兌換項目全自動無痛掏丹手術。
桑洱∶……
作者有話要說∶【腦洞小場】
紅蓋頭∶啊哈,沒想到吧,是你不要的我啊!(噗嗤!捅刀子~)伶舟∶.乙《結婚的誘惑》
誰能想到,到目前為止,全文唯一成功把結婚手續辦完的男人,居然是一江折容;就算隻結了五分鐘,我也是贏家。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