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全自動無痛掏丹手術。
話說,居然連必走的劇情也要收J幣。係統這摳門貨,可以說是當代葛朗台了!
然而,這不是腹誹與拖延的時候。才短短一會兒,江折容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脖頸上青筋痙攣。
桑洱摘掉了沉重的珠冠,放到旁邊,撥開婚衣長紗,跪坐在他身邊,把江折容的頭捧起,放到自己膝上。
小道長,彆擔心,很快就能好了。桑洱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頰,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終於說∶係統,兌換吧。
係統∶好的,宿主。
行止山。
山巒漆黑,綴著些墨綠,茫茫無垠。
冰雪早已消融,山澗清澈。半化的積泥上,鋪著深深淺淺的桃花花瓣。
伶舟坐在窗邊的美人椅上,身姿仿佛一尊雕塑,手搭在膝上,依稀能看到,指縫裡夾著一縷豔紅的軟繩,卷成了桃花的形狀。
他側頭,望著窗外,麵色冷然,濃眉間籠著一陣陰沉鬱色。許久都一動不動,仿佛在盯著窗外的什麼東西,乃至有點入神。
主人,師逢燈已經來了。
屏風外麵,傳來了宓銀的聲音。
伶舟回過神來,手中那縷豔紅的桃花結被他一收,一語不發地走下了台階,和宓銀擦肩而過。
宓銀垂著腦袋,平日裡總是笑盈盈的臉,現在也繃得緊緊的。
等伶舟走過去了,離得很遠了,她竟是暗暗地鬆了口氣,轉頭,望著他的背影。
大殿裡黑黝黝的,燭焰零星。宓銀看到一角桌布歪了,情緒有幾分低落地走了過去,蹲下,將它重新整好,扁了扁嘴。
這些事,以前都是桑洱做的。
桑洱離開行止山的時候,宓銀並不在這兒。
每次出去,宓銀都喜歡帶點好玩兒的東西回來給桑洱。但這回,當她興奮地回到山上時,卻發現事態已大變。
官殿裡仿佛狂風過境,到處都是發泄過怒氣的痕跡。而總是溫順地跟在主人身後、會軟聲哄主人的那隻小妖怪,已經消失了。
宓銀讀了桑洱留下的信。雖然很失落,可她知道,生孩子一直都是桑洱的心願。如果桑洱離開這裡會更快樂,那也是好事。
宓銀本以為主人不會太在意的。畢竟兩年多的時間,他平時也很少表露出在乎桑洱的模樣。
然而這段日子,宓銀卻有點懷疑自己的猜測了。
主人的性子,雖然冷酷,但以前也是會笑的。可自從桑洱走了,他的脾氣就越發古怪莫測,臉皮天天都是僵冷的,也越發地難伺候了。
以前他常在官殿裡睡懶覺、修煉,或者窩在桑洱懷裡,讓她捶背。
如今,卻三天兩頭就跑去九冥魔境。
也沒什麼特殊目的。進去之後,走一路,殺一路,所到之處,魔物血流成河。如此暴虐成性,看起來,更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鬱結不快。
前段時間,伶舟又去九冥魔境的時候,宓銀負責看守宮殿,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
信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宓銀打開它,粗略看了幾眼,就大驚失色——這寫信人,竟把桑洱當成了人質,以此為條件,要與伶舟交易。
但那時,能做主的伶舟並不在宮殿裡。宓銀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回來,又怕寫信人等得不耐煩了,會拿桑洱來開刀,隻好自己提筆回信。
不能暴露伶舟能去九冥魔境的秘密,宓銀隻好說主人在閉關,又強調對方必須得保證桑洱的安全。
用信中留下的線索,宓銀把回信送到山下。為了抓到對方,她還在附近躲藏了一陣。可這人心思太縝密了,是用一環扣一環的方式和她聯係的,宓銀沒能堵到人。
過了兩日,伶舟從九冥魔境出來,宓銀立即把這事兒告訴了他。
生性高傲、唯我獨尊的人,怎會咽得下被一個小小凡人威脅的這口氣。而且,信中又透露了桑洱的處境、心魂的下落。伶舟當即下了山。
然而,那時,送信人早已不在。而桑洱又取下了脖子的項鏈,伶舟再如何冥想,也感知不到她的所在位置。追到了當初和她分彆的小客棧,也找不到她了。
本以為控製桑洱的人有所求之事,很快就會再次送信來。
可從那天起,卻再沒了音訊。
迄今,桑洱還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回憶至此,必銀的擔憂更甚,撐著膝蓋,正要起身,忽然看見昏暗的光影中,有一個圓滾滾的小玩意兒,歪在了椅子一角。
那是一個綴著小毛球的小手爐。
正是桑洱送給伶舟的那一個。
數月前,宓銀剛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它被放在美人椅的一角了。連續幾天都沒挪過位置,瞧著孤零零的,像是被人丟棄在這兒的。
有點不忍心看到它落灰,宓銀就隨手將它拿起,收進了庫房。
誰知道,伶舟那天回來以為它不見了,臉色陡然鐵青,還發了好一通火。
宓銀見狀,趕緊將它拿了出來,討饒地放到他麵前∶主人,你在找桑桑姐姐的暖爐嗎?在這品。
以為東西不見了的時候,明明急成那樣,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寶貝。把東西還給他了,他又渾不在意地丟在椅子一角。也不知道他心裡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但宓銀是不敢再輕易地動他的東西了。她將那小暖爐扶正放平,站起來,正好看到伶舟方才隔窗望著的地方。
原來他一直在看著那片碧殊草小菜園。
宮殿裡挖出一塊光禿秀的小菜地,有點滑稽。春夏秋冬,它會在碧綠銀白間變幻。
-眨眼,仿佛還能看到桑洱的身影,樂滋滋地穿梭在其中,蹲在地上,看它們的長勢。
但現在,這片小菜園已經快三個月沒人打理了。裡麵的碧殊草早已枯死。宓銀試過救活它們,卻因不知訣竅,沒能成功。
好想桑桑姐姐。
宓銀鼻子發酸,默默地出去了。
另一邊廂。
行止山的密林,蜿蜒出一條長長的小道。
師逢燈背著手,指上勾著一壺桃花酒,晃呀晃的。走了一會兒,眼珠子又一次睨向了旁邊的身影,滿臉無語∶小爺好心陪你出來散步,你要擺著這張黑臉到什麼時候?
伶舟不理會他,神色微僵,看著前往的樹林。
不就提了一句那隻小耗子嗎?你至於不高興到現在?師逢燈聳肩∶天下何處無芳草,天下何處無桑桑啊。''
想他大老遠的,好不容易上一躺行止山,找老友敘舊。一進宮殿,發現茶的味道變了,就隨口提了句怎麼不見桑桑,伶舟的臉就黑了。
旁敲側擊出了來龍去脈,原來,那隻忠心的小妖怪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