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熾燈下,觸目驚心的傷口,染紅的白衛衣。
黑發青年眼眸半闔靠在木門上緩了片刻,像是在適應身體帶來的疼痛,才晃晃悠悠的拿著工具箱站了起來。
炸彈被順利的找出,紅色的倒計時驚心動魄的跳躍著。
春澄久司垂著濃鬱的睫羽,沒有一絲猶豫,乾淨利落的剪斷炸彈上纏繞的電線。
在炸彈倒數的最後五秒,黑發青年的右手開始劇烈顫抖,中斷了拆炸彈的進程。
接著,青年迅速撿起一側的鉗子給自己來一刀,神色平靜的左手抓住了右手,剪斷了最後一根線路,安心的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暈倒在地。
這時,門外清晰的傳來了鬆田陣平焦急詢問的聲音。]
短暫的告彆醫院又回來的春澄久司,在昏迷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打開了論壇。
看著論壇裡最新更新的漫畫,他鬆了一口氣。
漫畫並沒有完整的將那天密室裡發生的的事情畫出來,省略了他拿手機拍下研究資料的過程。
這樣來看,波蘭雪樹的身份暴露的太早對關注度來說好處不大。
原來他後來是被萩原研二攔腰抱出來的。
看著漫畫最後一話被抱著上救護車的畫麵,以及論壇裡一堆老婆,總感覺自己的猛男形象被徹底毀於一旦了。
春澄久司為自己逝去的猛男形象惋惜了幾秒,便將注意力放回他所在的單人病房裡。
陽光從窗邊傾斜而進,讓整個單人病房變得敞亮溫暖,病房裡沒有其他人。
床頭桌上放著燦爛的向日葵,病床邊上放著一把座椅。
座椅半拉著,之前應該是有人坐在這個位置,現在短暫的離開了。
見沒有其他有用信息,春澄久司又把視線放回了論壇裡。
[我刀呢!!!把我祖傳的刀拿來,老賊你怎麼敢的!(磨刀.JPG)]
[真的要哭死了,血肉模糊的手,老婆一直忍耐著痛苦,去拆炸彈,卻在最後幾秒控製不住手受傷的顫抖,為了清醒給了自己一刀,用左手抓著右手去剪斷電線。]
[嗚嗚嗚,春澄真的到最後一刻看到炸彈被成功拆除,才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放心的昏了過去。]
[這章漫畫看得我全程提心吊膽的,淚汪汪的看著炸彈的倒計時,老賊在塑造這方麵還是有點天賦的。]
[我的春澄真的好努力,左手深深嵌入右手都抓出血痕來了,漫畫手部截圖。(嚎啕大哭)]
[我以為我的心已經和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刀一樣冷了,看到這章漫畫的時候真的一瞬間繃不住了。]
[救命,嗚嗚嗚我的寶麵對炸彈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理活動啊!什麼叫這麼近的距離被炸的灰飛煙滅,省了筆棺材錢。我不允許你有這種想法!!!]
[我的春澄老婆以前是遭遇了什麼,才會如此不在意自己,對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真的毫無波瀾,感覺像是對世間沒有留戀的東西的。(。)]
[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塊合格的砧板了,反複被刀。(貓貓頭落淚)]
[我的老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要是還有誰敢懷疑我老婆不是紅方,嗚嗚嗚,我就哭給他看。]
[這不是紅方,誰是紅方,無私奉獻的警官,把人民群眾放在第一位的警官,春澄老婆不是紅方,我就生吃鍵盤!]
[春澄警官真的從來沒想過依靠彆人,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衝上去,像是早就習慣了一個人。]
[一個人,春澄老婆會越來越好的。最後鬆田和萩原不是都趕上來了,會交到越來越多新的朋友,會有越來越多喜歡他的人、在意他的人,不會一直是一個人的嗚嗚嗚。(淚流滿麵)]
聽取論壇一片哭聲,但此次事件結束幾乎沒有懷疑他紅方警官身份的人了。
在某些時刻適當的受傷是可取的,春澄久司心想。
<劇情摩天大樓的炸彈犯結算中,結算成功,成就解鎖。>
耳畔響起係統冰涼的電子音,黑發青年關掉了自己麵前論壇的透明麵板。
<獲得成就:背道而馳的最後一名警官,生與死的交界線起舞。>
【背道而馳的最後一名警官:在佩戴此成就期間,當角色達成背道而馳和最後一名警官雙重條件下,將提升百分之三十的好運加成。】
【生與死的交界線起舞:在佩戴此成就的期間,當角色達到重傷程度,生命值瀕臨奔潰之際,將提升所有事情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成就……
新的部分,春澄久司眨了眨青綠色的眼眸,看向透明麵板標明成就新鮮出爐的新部分。
背道而馳的最後一名警官和生與死的交界線……
前麵的成就疊加的好運效果還好,運氣這個東西比較玄乎,誰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他也從來不相信運氣。
但生與死的交界線提升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的buff是真的很嚇人,一個虛弱buff就可以讓他天天手腳無力。
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重傷程度,生命值崩潰之際。
春澄久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係統的聲音還沒停止,喋喋不休的冒出一串電子音。
<論壇結算中,關注度已達20,等級升級為:lv4,等級升級獎勵抽取中~>
<等級升級獎勵抽取成功,抽取獎勵正發放中。>
<抽取獎勵發放成功:道具一份杳無音訊的死亡。>
一份杳無音訊的死亡。
好抽象的形容。
春澄久司垂下濃密的睫羽,看著道具欄。
【一份杳無音訊的死亡——如名所示,可以製造一場讓所有人都查找不到後續消息情況的死亡假象。】
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
“扣扣扣。”
清晰的敲門聲從單人病房門口傳來,打斷了春澄久司的思緒。
黑發青年眉間的沉思舒展開來,剛從昏迷醒來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請進。”
“春澄前輩,中午好~今天有感覺身體好一點嗎?”出聲的是走在最前麵臉帶笑意的萩原研二。
來的人是攬著鬆田陣平的萩原研二和伊達航。
見春澄久司青綠的眸子望過來,萩原研二伸出一隻手懶洋洋的揮了揮。
陽光下,穿著病號服的黑發青年彎起眉眼,嘶啞的聲音夾雜著獨特的溫柔:“中午好,身體已經好多了,不用叫前輩,你們叫我春澄就好。”
在昏迷一天一夜後,生命值也從49漲到了65,至少是及格線以上了。
看著病床上,穿著病號服大病初愈,麵色蒼白的快融入白床單的黑發青年。
一頭黑發卷毛的鬆田陣平嘴唇微抿,拍掉好友搭在他肩上的手,將手裡的便當放在木桌上,伸手拉開病床邊上的座椅,坐下。
鬆田陣平依舊穿著昏迷前看到的警服,警服帶著褶皺,應該沒有換,走近的動作讓春澄久司看清了他眼下淺淺的青黑。
鬆田陣平之前應該一直待在病房裡,剛剛應該是去接朋友隨帶去拿便當。
黑發青年微微的皺了皺眉,一個念頭劃過腦海,他不會在這待了一天一夜沒睡吧。
鬆田陣平眼眸半闔,默默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遞給春澄久司。
入手是溫熱的,春澄久司接過溫水,謝意的朝鬆田陣平揚起一個笑容。
雙手捧著玻璃杯,透明的溫水倒映出了他此刻虛弱的模樣。
抬起眼眸,緩緩喝了一口溫水,喉嚨間的乾涸刺痛得到了有效的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