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和季驍準備回到落丹峰,此時的她衣服上滲出好大一片血跡,一步一步地走下石階,上半身看起來極其僵硬,就是這般模樣,她走下來時給人的感覺也是挺拔著的。
途中遇上了不少從山下趕上來的弟子們,那些弟子們抬眼看見她,驚愕地定在原地,過了會兒趕緊挪到石階的兩邊,為她讓出一條路來。
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師姐受這般重的傷。以前的大師姐從來都是受傷之後直接回洞府閉關修養,丟了一個傳音玉簡給問世堂的師兄們就再也沒出來過,以至於他們心中從未有過大師姐這樣慘狀的畫麵。
隻能記得大師姐那張不會多說半句話的臉,她訓斥他們的場麵,還有一接觸她就覺得莫名低沉的氛圍。
人一旦心裡產生了疙瘩,對某個人的不滿就會無限放大。他們之前覺得大師姐嚴厲又冷酷,對她即是恭敬又是害怕,和一點小小的討厭。
大家私底下也都會常常說起大師姐的壞話,就在前段時間,眾人還說大師姐嫉妒那個資質極好的小師妹,故意欺負她,暗暗嘲笑她做了多少事討好蕭師兄卻得不到半點回應。結果……如今一看那三人的關係,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這麼久以來,他們始終覺得,大師姐應該是什麼都不怕,怎麼樣都不會有事。
正是因為懷著這種想法,導致這些弟子在上山時,一抬頭毫無心理準備的撞見大師姐,所有人都被這一副莫名悲壯的畫麵給震懾住,久久不能言語。
直到沈玉他們都走了兩三米遠,他們才回過神,控製不住地喊了一聲:“大師姐!”
沈玉停下,季驍也跟著停下。
她轉身問道:“怎麼了?”
眾弟子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開頭喊出聲的弟子支吾了一會,想問她怎麼被帶上潤清峰前人還是好的,最多隻是暈過去而已,結果這下山就差缺胳膊少腿了,但又覺得沒有意義。因為這怎麼樣看都好像……是因為潤清峰主才會這樣的。他隻好憋出一句:“那個師姐,你這,沒事吧?”
沈玉對他笑了一下:“沒事呀。”
那弟子又想不出話來了,尷尬地回道:“哦哦,那就好。師姐你慢點走。”
沈玉才繼續走沒兩步,那群弟子裡有一人忽然高聲喊道:“師姐!我們昨夜趕製的玉簡,今天早上都被元隨元懷師兄全部拿走了,不然以我們問世堂的速度,師姐你定下的要求,不可能在今日還沒有執行。師姐,待我等會兒回問世堂後,立馬開始為你重新趕製一批玉簡!”
旁邊有人低聲討論:“玉簡?什麼玉簡?咱們天雲宗的玉簡欄今日有掛上新玉簡嗎?”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今日起來做晨功時,路過我們玄妙峰的玉簡欄,有看到一個特彆顯眼的紅繩穗子的玉簡,不過等我再回住處時,就沒看到了。”
“還真有啊?師姐定下的玉簡,是要乾什麼啊?”
“好。”沈玉想了想說,“說起來,你們問世堂從今天開始應該還要忙起一件事,我的玉簡不急,三日後再把消息掛出去都行。”
眾弟子都沒聽明白為什麼是三日後,沈玉他們就已經邁出步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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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座山峰之間是有一條共通的岔口,就在每個峰的半山腰處,沈玉二人通過岔口,回到落丹峰。
再次回到洞府,季驍為她推開門,等人走進去後又回身關上。
沈玉坐在前院的石凳上,背靠石桌,發覺有點口乾,便單手提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下一杯,一飲而儘。
季驍剛走過去,就看到她一臉悠閒地說道:“季師弟,那角落裡的石墩後麵放了不少工具,還有個培植靈草的書。你把書拿走,再挑幾個澆水施肥除草的東西。唉,我本意隻是想讓你幫忙除草的,沒想到,你看看我這手臂,提不起來了,隻能委屈你這些日子再幫忙打理打理那些靈草了。”
季驍目光落在她上衣那看著令人心驚的血跡上,咬牙說:“師姐,你有這個時間想你的靈草,還不如思考思考你身上的傷該怎麼處理吧。若是找不到冰棱四花和赤牙煉草,你這傷,三個月就會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