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低聲說:“問世堂昨日就把玉簡換上了紅玉,如今正在為師姐將消息傳入各地。師姐定能……得償所願。”
沈玉:“但願吧。估計有點難。”
季驍又說:“師姐想找的人,一定能儘快找到。”若是沒有,定是那人,眼瞎、腿殘、身患絕症了。
沈玉“嗯”了一聲:“不過,就算問世堂將消息傳了出去。最遲一年後,我也會離開宗門,外出曆練,尋一尋那人。”
季驍腳下頓住,一時半會,竟難以再抬起步子:“一年?”
“對。不然在宗門待了太久,我也覺得過於安逸了。”沈玉回過身,“怎麼停下了?”
“我……我隻是驚訝師姐這麼快就要走了。”季驍手指動了動,艱難地拔起腿跟上她:“師姐,你這麼快就走了。那我……怎麼辦?”
“師姐會在你引起入體之後離開的,也會拜托陸師妹照顧你。有什麼事情,你儘管找她。”
沈玉說完,餘光瞥見他的表情,不由得問道:“師弟,你臉色怎麼這般蒼白?莫不是剛才的引氣入體還讓你覺得難受?”
季驍彆過臉,望著遠處的山林,下唇死死咬住,過了會兒說:“不是。就是擔心自己,一年之內不能引氣入體。”
沈玉恍然道:“不會的。師姐會幫你。”
季驍問:“師姐,如果我一年內真的沒有引起入體,你也會走嗎?”
沈玉:“若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會讓陸師妹,在我走之後,替我繼續幫你。”
季驍臉色突然一變,有些急躁又委屈地喊道:“我不要!”
沈玉莫名地回頭看他,半晌,才妥協地軟下聲來安慰道:“好好好。我一定能讓你在一年之內進入引靈期,擔上我大師姐的名義保證!”
季驍這才緩和下來,倔強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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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一到,所有人在宗門中心廣場處聚集。
有兩名看守地牢的弟子,推來一輛牢車,車內是那名從五雲鎮帶回來的魔修,他此時雙眼無神,毫無生氣一般,雙手被抑製靈力的枷鎖捆住,身上各處都有著審問後的傷痕。
那兩名弟子將他送上最中心的圓盤處,隨後,圓盤緩緩升起,他也徹底的暴露在所有人麵前。
宗主和各個峰主及長老,以及其他宗門派來的長老們,從主殿走出來。
“這個魔修的所有事跡,前幾日,鴻豐長老都已為你們一一講解!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已清楚,修煉從魔焰穀流出的邪功,與我們現在所認識的魔修,到底有什麼不同!這種魔修,視人命如草芥,不顧世上所有生靈,隨意踐踏,隨意摧毀!這圓台上的魔修,隻是修煉一個月,就已經殺害了幾百條人命,以童男童女的新鮮血液為食!今日,我們各宗門合議,將其當場處決,永絕後患,以儆效尤!”
話音一落,主殿外的雲霞峰主,使出他的法寶,一麵並不能照清人臉的鏡子,飛向空中對準圓台上的魔修,那魔修受到鏡子投射出來的光束,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雲霞峰主亮出法寶時大義滅親的舉動,已讓眾人對修這無名的邪功之事有了極深的印象,沒想到那鏡子所釋放出的力量,直接讓人灰飛煙滅。
眾弟子倒吸一口冷氣,直說自己以後千萬不要做錯事,千萬不要修煉除現有魔門之外的魔功,不然,不止是自己宗門,其他各宗一旦發現也都會趕儘殺絕,要是惹來青淵界各宗門的追殺,後果連他們自己也無法承受。
沈玉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投向主殿上的那些人。能讓所有宗門同心,且用這樣利落又永絕後患的方式處決,那魔焰穀的事,還有為何正魔之戰後就關閉了與上界的通道,除了飛升就沒有去往上界的辦法,這之中的真實原委到底是什麼?
書中從未講過這些事,而在原本的劇情中,女主和男主也未遇上這些事。
直到青淵界各宗最後被突然出現的魔修滅門,讓青淵界陷入一片混亂,魔修手握掌控青淵界的主權……這書裡沒有寫明的隱藏劇情,未免也太多了,難怪作者最後直接坑文,連圓都不想圓,最後可害得她這個穿書的慘了!
極短的思考時間之內,周邊的人突然傳出一陣驚呼聲。
沈玉抬起頭,就見圓盤上的魔修化為灰燼後,那地上的死灰,竟然散發出了魔氣,那魔氣緩緩飄散於空中,往四周蔓延,看著沒有增多的趨勢,直至消融在空氣裡散儘。
宗主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修煉這種魔功的人,連死後都會散出魔氣。這種現象,不論是無極門還是玄蠱門,或是合歡穀的人,都未曾有過。這比現在的魔修要可怕一萬倍,現在,你們都應該清楚,千萬千萬不能對這種魔功動心!日後,若是見到修這種魔功的人……”
人群中有一名弟子明顯懼怕,接宗主的話,大喊道:“就殺了他!”
緊接著,其他眾人也附和道:“對,太可怕了,必須得殺!這簡直不是修魔,而是成了魔人啊!”
宗主有些欣慰的點點頭,又說道:“行了,遇上這種魔修,你們又怎麼能知道?那魔修的功法我們已從他手中得到,早已銷毀!你們不必因為害怕而過於在意,影響了自己的心境!”
眾弟子應道:“是!”
宗主擺擺手,示意眾人可以離去,之後轉過身朝其他宗門的人說道:“辛苦各位,特意來天雲宗一趟。”
星宿長老咳了幾聲,視線從下麵的弟子那收回,聲音蒼老卻溫和道:“這事事關青淵界所有人,怎麼會辛苦,蕭宗主言重了。既已處理完這魔修,我等這就要起身回宗門。相信以天雲宗的手段,定能將此事傳遍青淵界,好讓各個修士都引起注意。這麼多年過去,我們不可重蹈覆轍。”
宗主一歎:“是啊。當年正魔之戰,多少人在裡麵喪了命,才換以現在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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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會兒,廣場上的人全都散開。
沈玉剛抬腳往回走,忽然發現季驍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季師弟?”她喚了一聲。
季驍掙紮許久,聽到她的聲音,這才從那種古怪的感覺中脫離出來:“師姐,我這就來。”
為什麼……為什麼感覺那魔氣對他有格外的吸引力?
不,不如說,那好像就是他本該有的東西。
他仿佛能從中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力量,一種讓他想要控製,想要擁有的力量。
那股魔氣好像在叫囂著:快來、快來,有了它,什麼事都能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