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麼一說,兩個守衛魔修依舊笑著臉嘿嘿兩聲,跟在婦人後麵要進魔焰穀的其他人才走了沒兩步,就被他們一轉頭攔下,瞬間變臉,凶神惡煞地說:“乾什麼,不知道規矩嗎?!哪個堂的?懂不懂事啊!”
他們這麼一吼,那外麵的幾個魔修也很是不悅,語調一揚:“那老婆子不也這麼進了?!”
兩個魔修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說道:“穀外新進來的吧?令牌呢?”
那個聲調很高的魔修被後麵人推了一推,哼了一聲,袖子一甩拿出令牌。
兩個守衛魔修看過之後,臉色稍有緩和,一人語氣卻還是那副看不上的模樣說:“進去之後可注意些,找到自己門派所在的分堂,該學的規矩還是要學的。就你們這態度,小心你們口中的‘老婆子’讓你們連魔殿都進不了!這裡麵一土一木那可是都有她的功勞的,更彆說主事的還——”
另一人忽然碰了他一下。
說話的那魔修咳了一聲,接著道:“行了行了,回頭你們自己去問你們門派穀內管事的,自己學去!”
·
沈玉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臉上被抹了什麼東西,厚厚的一層緊貼著皮膚,她睜開眼皮的時候都稍微用了點力氣。
“醒了。”
一道不算年輕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
沈玉彆扭地轉過頭,頭下的木枕在她的動作下發出咯吱的聲音。她的視線落到邊上坐著的人身上,一個年邁的老人,正穿著深紫色的衣服,端著一個木碗在搗鼓什麼東西。
老婦人抬起眼皮說:“感覺如何,能不能說話。”
沈玉喉嚨動了動,扯了扯嗓子,活動了幾下後,開口說道:“謝……”
她一開口,沙啞的聲音差點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老婦人不等她說完,一把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張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裡剛才搗鼓的木碗悶頭倒進了沈玉的嘴裡,又迅速合上她的嘴,用力捂住,容不得人反應,那夾雜著藥草的苦味的汁水就順著沈玉的喉嚨咽了下去。
見她全部喝下之後,老婦人鬆開了手。
“咳咳咳……”沈玉捂著喉嚨,半個身子起來趴在床邊上乾咳。那濃烈的苦味,差點讓她把膽汁都吐出來。
“沒毒。”老婦人說,“年紀大了,沒什麼本事,就會治點病。”
正說著,老婦人又伸出手,壓住沈玉,一下子掀起她臉上那一層厚厚的東西,嗞啦一聲——
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又趁沈玉分神時乾了一件事。
沈玉愣了愣。
……她好像從這老婦人的手法中,感受到了曾經去醫院看醫生時,對方的手法也是一樣的有力。那什麼,醫生、大夫都是這個樣的嗎?
沈玉看到對麵的老人手中撕下來的那片東西,深綠色又有點偏黑的一層,看著像是什麼藥膏結成了塊。
她試探著說:“多謝您救了我。”
這一回的聲音比剛才好聽了不少。
老婦人瞟了她一眼,說:“嗯。”接著又自報家門道:“喊我丁姨就行。”
她站起身,往床邊上的桌上放了一個白色小瓷瓶:“你等會兒自己起來,往臉上抹這個藥膏,全都塗滿,等個一炷香後再洗乾淨。好好照做,你臉上塗沒塗,我一眼看得出來。”
沈玉:“……好的。”
老婦人又道:“你身上衣服我給你換的,我給你的洗澡。太臟。”
沈玉:“謝……”
老婦人此時已經走到了門口,掀起了半邊簾子,打斷道:“你現在進了魔焰穀,住在魔殿內。麵盆就在桌邊上,一炷香後我再來看你。”
說罷,她抬腳走了出去。
簾子放下來之後,外頭的光沒地照進來,屋內頓時暗下來不少。
沈玉環視周圍一圈,並沒有在這屋子裡看到自己的東西,這裡麵也乾乾淨淨,除了床、桌、椅、裝滿清水的麵盆和邊上的手帕,就隻剩下桌子上的一麵鏡子和那個白瓷瓶。
她撐著身子站起來後,走到桌邊前,剛拿起白瓷瓶,人就怔在了原地。
沈玉嘴巴微張,發出一個字音:“……咦?”
鏡子裡陌生的年輕女子,也跟著張開了嘴巴。
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