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時青起身的動作微頓。
他低頭看向江虞:“你不記得?”
他回想之前的經曆,對於真正發情期間的事,的確記憶模糊。
但這也不算是壞事。
剛才隻是江虞的本能反應,沒必要一定記得清楚。
“沒什麼。”鬱時青道,“是你的發情期。”
江虞和他對視:“因為你的信息素?”
鬱時青沒有斷言:“有這個可能。”
江虞即便已經心有預感,聽到這句話還是沉默下來。
alpha的發情期隻會被omega信息素引誘,可事實是,回程路上根本沒有任何omega出現,何況他一直和鬱時青在一起。
如果說期間有什麼異常,那麼陷入發情期的人就不該隻有他一個alpha。
今天的異常也隻有一件事。
鬱時青的易感期。
不可否認,從早上開始,他就被鬱時青身上的信息素吸引。
在車上,在電梯裡,情況都在隨著信息素的濃鬱加重。
他其實在電梯裡就有所察覺。
他隻是不能確定,難以相信。
同是alpha,鬱時青的信息素為什麼會挑起他的發情期?這種事聞所未聞。
江虞緊蹙著眉,還能感覺到頸側被鬱時青標記後的傷口。
他也同時感覺到,這一次的標記,儘管肩背還有大片疼得發麻,卻比之前好得太多。
難道是易感期之後,他竟然漸漸適應了鬱時青的信息素?
“江虞。”
“嗯?”聽到鬱時青的聲音,江虞回過神。
鬱時青還是剛才的動作不變:“鬆手。”
江虞這才意識到,他的右手還攥著鬱時青的後領。
這個發現又讓他神情微僵。
他鬆開五指,手從鬱時青的後頸滑下,沉聲又問:“剛才,我和你,我們……”話說一半,他咬了咬牙,索性開門見山,“我應該沒對你做什麼吧?”
鬱時青耐心等他把話說完,才道:“沒有。”
這個回答不做遲疑,來得很快。
江虞眼底反而湧起一絲疑惑。
他餘光看到一旁,原本整齊的床鋪此刻皺成一團,好像有人在上麵打了一架——
等等。
江虞終於想到這個問題。
他和鬱時青為什麼會在床上?
不過沒等他再問,鬱時青已經從床上起身。
江虞的視線隨他站起,先看到他褶皺的襯衫,看到他的下擺被從褲腰扯出來,動作間露出緊實有力的腰身,連腰帶都似乎鬆鬆垮垮,被拉開幾分。
江虞的神情僵硬更甚。
這不是鬱時青的一貫作風。
那又會是因為什麼?
驀地。
江虞視線向上,掃過他頸間的一抹紅痕。
“這裡沒有發情期的抑製劑,我試了當初你易感期時的方法。”注意到他的目光,鬱時青看他一眼,才轉身合上藥箱,“看來一樣有效。”
江虞看著他的背影,腦海裡那抹紅色的印記卻久久揮之不去。
有隱約的畫麵隨之浮現,自始至終像蒙著幾層灰色的陰影,看不真切,隻能記起不連貫的片段。
但這些不連貫的片段,也足以讓他明白鬱時青為什麼不打算細談。
“沒事就好。”江虞回想良久,說話時才發覺喉間乾澀,又咳了一聲清嗓,繼續打破平靜,聲音聽起來十分鎮定,“麻煩你了。”
鬱時青把藥箱放回桌上,回身看他:“這次是我大意,連累了你。”
江虞試著從床上坐起,聞言也抬頭看他:“算了,這又不是你的錯。”
鬱時青走近一步,抬手扶住他的肩。
江虞不自覺又掃過他頸間的痕跡。
鬱時青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轉而說:“以你現在的狀態,想搬出去隻能等到明天。”
“搬出去?”江虞皺眉,“誰說我要搬出去?”
鬱時青在他身旁坐下,轉臉看他:“我的信息素對你有影響,你不擔心?”
江虞看了看桌上的藥箱,反問一句:“你會每天都忘記喝抑製劑?”
鬱時青笑了笑:“當然不會。”
江虞轉向鬱時青,又說:“你的易感期應該不是今晚開始吧。”
鬱時青說:“是昨晚。”
江虞挑眉:“那說明隻要你按時喝過抑製劑,我們就能在易感期內和平相處。”
聞言,鬱時青深深看他,最後隻問:“你真的不介意?”
“我不喜歡麻煩。”江虞皺眉道,“搬到你這裡已經麻煩過一次,何必再找麻煩。”
他知道鬱時青指的是什麼,他曾經說過,他最厭惡發情期間的絕對失控狀態,剛才發生的一切也證實這個狀態存在,甚至更糟,連事後的記憶都有大半遺失。
可莫名的。
或許是醒來後身邊沒有陌生的Omega,沒有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也或許隻是失控的經曆沒有他印象中難熬。
不論什麼原因,總之從醒來到現在,他沒感覺到本該有的厭惡。
“這隻是個意外。”江虞對鬱時青說,心底有他自己也解釋不清的絲線纏成一團,他儘數忽略,不知道在向誰強調,“我和你都是alpha,沒什麼需要介意。”
話是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