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芊深深地歎了口氣,等她弟弟被推送出來的時候,她連忙迎了上去。
陸深臉色蒼白,臉上戴著氧氣麵罩,人還處在昏迷之中。
醫生建議還是不要移動為好,等他蘇醒後,再送去陸家私人醫院。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嘿,我掐指一算,躺病床上的這位仁兄黑氣纏身,需要我幫忙嗎?”
陸芊:???
陸芊以及一乾保鏢都快被溫涼突如其來的話給整笑了。
說起來陸家被詛咒的事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隻不過那些人從不曾在他們麵前提起過罷了。
但是溫涼這個人倒還真的有點意思,居然還敢這麼正大光明地在她麵前提起這些,是真不怕她們陸家惱羞成怒,給他一個教訓嗎?
還是他覺得自己依舊是溫家人,所以想要借這個機會乾脆將整個溫家都拉下水?
陸芊眉頭微挑,沒有直接斥責溫涼,反而還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你還是個大師不成?我可從未聽說過溫家在這方麵有所研究。”
溫涼將掃帚當做自己的拐杖,就放在一旁杵著,笑眯眯道,“可不是嘛,我就是個大師呀!陸大小姐你真是慧眼識珠,一眼就瞧出了我的本質。即便是溫家人,他們都不清楚呢!”
這個呢字還被溫涼拖長了音,聽起來就極有靈性。
陸芊以及保鏢們:……
陸芊現在開始懷疑溫涼這就是在耍她玩,她正了正神色,有些疲倦道,“不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既然你是這個醫院的保潔,那就好好乾自己份內的事情。”
溫涼晃動著掃帚道,“保潔是我份內的事,我剛才所說的我是大師,專門幫忙捉鬼驅邪,這同樣也是我的工作。我想陸家應該不止找了一個大師吧?既然陸家信這些,那為什麼不讓我也上前幫忙幫忙參考參考?反正我在都在了,看看又不吃虧。要是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我也不收錢。”
陸芊:???
這家夥怎麼油米不進?
難道是剛才自己替他說了聲好話,以至於對方覺得自己特彆好說話?
陸芊不再說話,直接示意保鏢將溫涼拖出去,免得礙眼。
保鏢按照陸芊行事,臉上嚴肅一片,心裡卻在嘀咕,年紀輕輕的,乾保潔就算了,還坑蒙拐騙當大師,怎麼就不乾點好呢?
結果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來到溫涼身邊,想要將他拖出去,卻愣是沒能將他挪動半分。
明明瞧著溫涼瘦削的身材不過100來斤,但卻愣是拽不出去。
兩個保鏢都傻了,彼此互望,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懵逼二字。
兩人不信邪了,按照彼此的默契,在默數123之後,加大了力氣。
好家夥,加了跟沒加一樣。
這溫涼就好像腿在這地上紮根了一般,怎麼拔都拔不起來。
就連一旁的陸芊瞧見了也忍不住納悶了起來。
她當然不會覺得保鏢是在陽奉陰違,兩個保鏢拔蘿卜一般,想要拔起溫涼,使的勁老大了,他們西裝下的肌肉都隆起,臉更是青筋暴動,一看就是用了不少力氣。
可結果呢,溫涼紋絲不動,那粉白的小臉還掛著笑。
就衝她那倆保鏢使的力氣,不說其他,就單說他兩隻胳膊吧,肯定會受傷,不受傷也得勒出紅印疼的不行,可他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
陸芊的眉心蹙了蹙,擺手示意兩個保鏢鬆開,目光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起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
兩人鬆開之後,溫涼還若無其事地伸了伸懶腰,“陸大小姐怎麼樣?是不是要我幫忙?真的免費的,看診不要錢。”
陸芊眸色深深,看了眼前方被推入病房的弟弟,語含威脅道,“看診免費不要錢,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看不出什麼東西的話,我們陸家也不是猴子,任你耍。”
溫涼嘴角的笑就沒有落下,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陸芊的威脅。
甚至還拍著胸脯打包票道,“放心吧,絕對物超所值,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免費的才是最好的,當然後續如果需要我治療的話,那費用不能少。”
陸芊勾了勾唇角,眸色涼涼,“若你真的能治,區區費用算什麼。陸家可以奉你為座上賓,陸家旗下所有產業的產品,你都可以免費使用。除此之外,報酬更不會少。”
溫涼的眼睛閃了閃,好家夥,這大手筆了!
要知道陸家產業遍布全國甚至已經進軍海外,包括但不限於服裝區,日用區,護膚品區,科技區,基本上無論哪個產業鏈都有涉及,甚至日後點個外賣都能免費。
哎呀呀,就想想就覺得老美了!
本來溫涼就想搞波大的,現在聽到陸芊的承諾,他更是美得就差翹起二郎腿在那兒悠哉悠哉地當米蟲。
“行行行,就這麼一言為定,走走走,立馬走!”
看著對方興致衝衝,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樣子,似乎還真的胸有成竹,陸芊更是好奇。
進了病房,陸深還處在昏迷當中。
他的臉色蒼白,唇色極淺,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襯著他的眼睛跟眉毛才會濃烈的如同墨一般。
星眉劍目,輪廓深邃,看上去矜貴優雅,命格不凡。
或者說,不管是陸深還是陸芊,兩個人的麵相都非常不錯,人中龍鳳。
隻不過陸深的更為出挑,顯然這也是陸家男人被挑選成為被所謂詛咒對象的原因。
像極了溫涼以前看過的因為主人公氣運十足,命格不凡,所以被人借運借命。
真的是太慘了。
不過彆人都是可著一個人薅羊毛,這個幕後之人倒好,就可著這一個家族薅。
不過他確實是有眼光,溫涼剛才偷偷地上網查了一下陸家男人的圖片,個個都是福澤深厚,隻可惜全都因為這個所謂的詛咒導致命格早夭。
而且聽傳聞說是陸家百年,這個詛咒一直流傳。
那看起來幕後之人竊取陸家男人的命格氣運這麼久,早就是個老不死了呀。
見到溫涼一臉嘖嘖嘖地看著自家弟弟,陸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出聲打斷他的注視,“看完了吧,看完能說說我弟弟怎麼了嗎?”
溫涼也不含糊,直接張嘴就道,“以前你找的那些大師都是怎麼說的?就隻是說詛咒?”
陸芊懷疑溫涼是想從她嘴裡騙些什麼,所以故意道,“我們遇到的大師太多了,再加上我們陸家人發生的事情太多人知道。所以基本上大多數的大師都說是詛咒問題。所以我很好奇,溫大師你怎麼看?”
陸芊在溫大師三個字上還加重了音,一聽就帶著點嘲諷的意味。
溫涼卻像是聽不出來一般,在陸芊喊溫大師的時候,還非常滿意地點點頭,看的陸芊簡直無語至極。
“我的看法跟其他大師有點不同,對方應該是中蠱了。”
聽到溫涼這麼一說,陸芊:?怎麼不按照常理出牌?
“並且,你爺爺、你爸爸、你弟弟一代一代傳承下來,都是因為那個盅蟲通過血肉進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說是詛咒,外行人不清楚的,還真的會這麼認為。大約是你太爺爺那一輩起,體內被種了盅蟲,幕後之人透過盅蟲,吸取你太爺爺的壽命與氣運,轉嫁到自己的身上。而在你太爺爺去世之前,對方會操縱盅蟲進入你爺爺的體內。然後是你爸爸,是你弟弟,如此往複。”
“一代一代下來,你們自然會以為這個是詛咒,且僅僅針對你們陸家男人。你的命格不錯,想來你們陸家女人的命格也都不差,為什麼他不選,就是因為隻有陸家人才是福澤深厚,受上天庇佑。不管是氣運方麵還是命格方麵,都是對方的首選。”
“可若是他選擇了女兒,女兒外嫁,誰知道你嫁的那個男人命格如何,誰又能料到你們生下的孩子命格會不會如同陸家那般好?與其去拚這些虛無縹緲的,不如直接就把目光盯死在陸家人身上。反正隻要是陸家人,那命格一定不差。”
溫涼說完這些之後,不光是陸芊,就連站在那兒警戒的保鏢都愣了。
陸母找大師的時候,這些保鏢也都在場,因為陸深也在場。
所以那些個大師說起陸深事情的時候,保鏢們七七八八都聽了不少。
可這是唯一一個說出了陸家其實不是被詛咒,而是因為一種盅蟲。
天,好像有點像天方夜譚。
陸芊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描繪的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思索再三,滿臉嚴肅地問道,“盅蟲?是什麼盅蟲,你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除了那個盅蟲,是不是就能救我弟弟?”
溫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自然是靠我的眼睛看出來的,除了那個盅蟲,你弟弟的性命暫且可保,畢竟那個盅蟲是吸食你弟弟氣運壽命的關鍵所在,去除掉它,幕後之人就沒辦法再吸收他的一切。”
“但是你弟弟身上的黑氣纏身,並不會因為盅蟲消失而消失,所以後續還得解決。”
溫涼說的那般信誓旦旦,以至於陸芊都忍不住相信了。
她二話不說,直接從包裡掏出一張支票,然後拿出鋼筆在上麵嗖嗖嗖地寫下了一串數字,隨後遞到了溫涼的麵前,神情恭敬,“溫大師,這是前期的報酬,希望你能幫我弟弟除一下這個盅蟲。”
“後續如果能幫我弟弟解除了他身上的其他問題,報酬自然不會比這個少,並且我剛才所說的那些全部作數,甚至大師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儘管提。”
溫涼瞄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這零多的他一時之間都還得數一數到底有多少個。
數完之後,他笑得跟彌勒佛似地伸手接過,“好說好說。這事擱在彆人身上那是難如登天,你運氣好遇到了我。我溫大師這名頭可不是白來的。”
雖然目前陸芊確實不知道溫大師有多響亮,但是她依舊滿臉帶笑,點頭應和。
管他什麼,反正隻要能救弟弟,那就是好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