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晝拉開床頭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張A4紙,將寫了字的那一麵遞給周凜月。
結婚半年,兩個人做過最親密的舉動就是婚禮那天彼此說完我願意後,走流程的的一個吻。
周凜月不願意同房,秦晝也不急著勉強她,而是等她自己適應這個身份。
可適應了半年她還是沒能適應。
他血氣方剛的年紀,每天早上起床身體都會最直觀的給出生理反應。
明明有老婆,卻過著守寡一般的生活。
上個月他和周凜月談過,婚後沒有性生活也是家暴的一種。
他聲音沉而平穩,告訴她:“這是違法的。”
周凜月懵了很久,最後在她的討價還價之下,把他提出的一周六次縮短成了一周兩次。
秦晝不愧是個合格的商人,這種時候倒懂得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權益了。
他甚至讓周凜月寫下了一張保證書,她作為秦晝的妻子,有義務每周和他進行兩次性生活。
他還從書房拿出紅色的印泥。
周凜月看著他那張不見太大情緒起伏的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下套了。
他故意提出一個她肯定不會同意的要求,然後再等她去討價還價。
反正不管是兩次還是三次,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周凜月隻敢在心裡小聲罵他一句奸商。
她怕秦晝,這種怕從高中時期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包括是在這種事情上,她的畏懼也是因為秦晝。
她的生日在八月,高考結束後,周凜月過完生日的第二天,秦晝就迫不及待拉著她去開了房。
那時他們還是男女朋友的身份,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的周凜月並沒有拒絕。
酒店前台看過他們的身份證,確認都成年後,在機器上輸入住房信息,詢問他們開什麼房,開多久。
當時秦晝要了最大的套房,隻開一天。
在旁邊忐忑不安的周凜月聽到隻有一天,懸著的心還往下落了落。
可那之後的七天,她都沒能從酒店的房間離開。
整整七天,除了秦晝去撥通酒店內線到前台,將房間的日期往後續了幾天,其他時間,周凜月幾乎沒怎麼從他的懷裡離開過。
吃喝洗澡他們都在一起。
周凜月的心理陰影是從那個時候留下的,他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和她連在一起。
現如今,時隔六年。
周凜月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聽林昭說,男人過了二十五就會逐漸走下坡路,他現在已經二十五了。
說不定已經開始往下坡走了。
所以,肯定不會再像六年前那樣了。
周凜月想起之前,雙腿都是軟的。
秦晝過去把窗戶關上了,窗簾也一並拉上。
屋子裡隻剩一盞暖黃色的小夜燈還開著,光線朦朧,倒是沒有起到什麼照明的效果,反而有一種增添情趣的意味。
他已經抬手去解手臂上的袖箍,臉部的輪廓線條在屋內暗淡光線的勾勒下,深邃而清冷。
量身剪裁後又經過手工縫製出的襯衣,動作間牽出的褶皺都完美貼合他的肌理紋路。
秦晝身上那種仿佛歲月沉澱出來沉穩讓他有種矜貴的儒雅感。
哪怕隻是簡單脫個衣服,都帶著慢條斯理的賞心悅目。
周凜月知道今天是逃不過了,企圖擁有一個緩衝時間,她聲音訥訥的開口:“我想先去洗個澡。”
秦晝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過,如冷玉般白皙潔淨的肌膚。
她小聲強調:“我早上也有洗澡的習慣。”
此刻的秦晝如同一個獵人,而周凜月,不過是在早已落入虎口垂死掙紮的一隻小兔子而已。
他點點頭,對於她說話時眼裡慣有的閃躲視而不見。
這個澡洗了足足一個小時,如果不是乾濕分離的毛玻璃浴室門後能尚且能看見她輕微晃動的嬌小身軀,恐怕秦晝都要以為她暈倒在了裡麵。
一個小時,如同鈍刀磨骨一般難熬。
秦晝身子坐靠在床頭,手上下起伏著,動作不緊不慢。
眼神落在那扇毛玻璃上,往日清冷不帶多少感情的眼,此刻倒是浮現難得一見的異樣情緒。
如同在欣賞一部自己尤為喜歡的電影。
看來自己將這棟彆墅的設計權全部交給那個法國設計師是個明智的選擇。
周凜月出來的時候,身上穿戴異常整齊。
連鎖骨和手臂都通通遮住的圓領長袖,褲子則是寬鬆的闊腿褲。
她打開浴室的門出來,裡麵縈繞的蒸汽如同白霧一般,她是被白霧簇擁而出的仙子。
白皙的臉早被熱氣熏紅了,那張滿是膠原蛋白的臉,在此刻好似一顆嬌嫩飽滿的水蜜桃。
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她一眼就看到麵前的場景了,眼神中帶了些驚愣,瘦削的肩瑟縮一下,隨即低下了頭,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
她這副受驚的模樣,讓秦晝的眼底漫上一層深不見底的霧靄。
“穿得這麼嚴實。”他緩慢起身,極輕的一聲笑,“也好,我比較享受拆禮物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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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開始,周凜月就想反悔了,她想逃,結果又被握著腳踝輕輕拉了回去。
秦晝的手很大,握住她的腳踝還有空餘。他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的垂眸看她。
不緊不慢的單手解開皮帶。
他知道周凜月害怕,甚至還貼心的設置了安全詞。
“不想要了就說。”
窗外天色大亮,太陽從東邊升到了正中,又滑到西邊。
房間裡的窗簾都沒有動過。
安全詞根本起不到作用,她每一次出聲都會發現事情走向更危險的程度。
比起安全詞,它更像是某種催化劑。
周凜月半夜才醒,她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那個時候秦晝已經離開了。
周凜月忍著腰疼看著天花板發呆,她平時的練習都沒有這麼累,最起碼訓練開始前會留出足夠的時間用來開軟度,可剛才……
什麼男人過了二十五開始走下坡路,秦晝甚至比六年前還要嚇人。
這個點林昭剛練習完,正打電話和周凜月吐槽:“今天蔣素婉又換了個小開,這回是開阿斯頓馬丁的。”
阿斯頓馬丁,那比上次那個應該要有點錢一點。
林昭:“你今天沒看到她那個得意的嘴臉,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林昭素來和蔣素婉不對付,就連老師都說她們兩個上輩子估計是冤家,不然也不能從讀書時期就互掐到現在。
周凜月光是從她說話的語氣就能感受到她有多生氣:“還好你今天沒來,不然她又得在你麵前耀武揚威了。”
說到這個,她問周凜月:“不過你今天家裡出什麼事了,老師說你家人給你請了假。”
周凜月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身上睡裙都遮不住的曖昧痕跡。
有指痕也有吻痕,幾乎都集中在大腿根處和胸口。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正好有人在外麵敲門,她以為是家裡的阿姨,便喊了聲進。
門從外麵推開,來人不是阿姨,而是端了碗水餃進來的秦晝。
他看見了周凜月在打電話,也看見了她瘋狂衝他打的噤聲手勢,還有試圖捂住手機聽筒的動作。
但他還是平靜開口,那碗水餃就放在她的床頭上:“先吃點東西。”
秦晝過來顯然隻是為了送這碗水餃,他沒有多待。開了門剛要離開,他又停下,微微側身:“吃完之後碗放在那,我待會過來拿。”
然後門被輕輕帶上。
手機那邊是長久的沉默,林昭終於合上自己快要驚掉的下巴。
最近關於周凜月被老男人包養的謠言越傳越廣,目擊者說的繪聲繪色,說是親眼看到周凜月出現在靜水灣附近,並且她還是從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車上下來的。
靜水灣是北城房價最貴的地方,身價沒有幾十個億就不用考慮那裡了,每個月光是物管費都得十幾萬,更彆提其他七七八八的各種開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