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我們現在像不像在偷情?……(2 / 2)

動心 扁平竹 17421 字 9個月前

並沒有預想之中的等到不耐煩,擅自將門打開。

他是真的有聽周凜月的話,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桌上的作業本上此時壓放著一本攤開的相冊,秦晝側坐著,目光落在相冊上。

周凜月走近,正好看到相冊正中間那張格外顯眼的照片。

上了塑封,所以保存完好,除了染上一些歲月帶來的,不可避免的泛黃。

照片裡的場景應該是一間舞蹈教室,背景是被拉上的紅色窗簾。

一個紮著一左一右兩個小丸子頭的小女孩正被老師按在地上壓腿。

她手裡還拿著大人用來哄她的草莓。

也不知道是草莓太大,還是她的手太小,一隻手險些握不住,還有大半露在外麵。

她張大了嘴嚎啕大哭。

周凜月幾乎是等比例放大,小時候的她和現在長得一模一樣。

除了那張娃娃臉隨著逐漸張開而褪去了嬰兒肥。

周凜月臉一紅,將相冊從他麵前抽走:“你......你彆亂看。”

秦晝看著這張與照片中相差無幾的臉,腦海中仿佛浮現出了當時那個場景。

他笑容玩味,竟朝她伸出手,說:“讓哥哥抱抱。”

完全就是哄騙小孩的語氣。

爸爸在門外察覺到什麼,問她是不是在打電話:“我怎麼聽到男孩子的聲音了。”

周凜月大驚失色,急忙過去捂住秦晝的嘴:“沒有,我剛剛在......看網課視頻。”

爸爸聲音欣慰,但還是囑咐她適當休息。

周凜月的心臟還在狂跳,直到聽見門外的動靜徹底走遠,她才鬆下那口氣。

秦晝拿開她的手,笑著問她:“我們現在像不像在偷情?”

周凜月臉更紅了。

可她實在找不出話來反駁他,畢竟,好像就是如此。

秦晝又在他的房間待了半個小時,中途周凜月假裝胃疼,趁著爸爸去外麵買胃藥的時間,她讓秦晝趕緊離開。

他不走,壞笑著摟著她的腰:“總不能讓我白躲這麼久。”

有時候周凜月甚至會想,待他百年歸去,遺體火化,他這樣的人,會不會連骨骸都是黑的。

她擔心爸爸中途折返,隻能咬著牙答應他。

十五分鐘後,秦晝從她的房間心滿意足離開。

在小區門口碰到周凜月的父親,秦晝的顯眼程度足以讓路過的人對他側目。

他壓低了帽簷,與他擦身。

還是後來,父親在餐桌上笑著與周凜月說起這件事。

他買完藥回來的時候在小區門口看到一個儀表不凡的少年,看年齡約莫和她一樣大。

隻可惜他戴著帽子,沒看清臉。

要不然真想去打聽打聽是哪家的孫子,好預定過來當女婿。

周凜月思緒複雜。

她換了件衣服,不是剛才的襯衣了,而是豎領的連衣裙。

爸爸還是眼尖的發現:“你脖子怎麼紅了好幾塊,是過敏了嗎?”

-

那件立領的連衣裙還在,相冊裡嚎啕大哭的照片卻不見了。

秦晝離開的時候將那張照片也一並給抽走。

所以此時客廳內的二人翻閱周凜月的相冊時,才會好奇地指著中間的空白,好奇問她:“這裡之前的照片呢?”

周凜月給她們泡了花茶,又裝了些糕點,放在茶幾上端出去。

“送人了。”

“送人?”其中一個人輕笑,“是很重要的人?”

周凜月一愣,有些不理解其中的邏輯。

為什麼會將送照片和重要的人關聯到一塊去。

她的愣怔在觀眾的眼中似乎就是否認。

她們不在意的繼續往下翻。

不時對著那些照片發出感慨:“原來真的有人從小美到大。”

“小時候真可愛,這圓乎乎的小臉。”

那人笑稱:“現在的臉也圓,滿滿的膠原蛋白,看著就讓人想捏一下。”

她甚至還去征求周凜月的意見,笑眼彎彎:“可以嗎?”

周凜月漲紅了一張臉,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幾個人笑做一團,說她是開個玩笑,讓她不用害羞。

周凜月磕磕巴巴的走到冰箱旁,問她們喝點什麼?

那人舉起自己麵前的茶杯:“還是你剛煮的,這麼快就忘了?”

周凜月越發局促,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清清冷冷的一張臉,卻是個嬌憨性子,自然到壓根不像是刻意塑造出來的人設。

這樣的反差讓她顯得分外討喜。

今天過來的那三個人很快就和她混熟了,離開前甚至還和她打招呼,說明天還要再來。

節目要錄製一個月,這些固定的攝像頭也會持續到錄製結束。

不過出於對錄製者的隱私考慮,每天晚上十一點到次日早上七點,這段時間攝像頭是關閉狀態。

錄製已經開始了一周,這一周的時間,周凜月的吃喝住行都暴露在鏡頭下。

也就說明,她和秦晝已經有一周的時間沒見過了。

連續下了一周的雨,迎來陡降的氣溫,路上每天多出的那些落葉似乎也在預兆著,秋天來了。

秦晝是在淩晨過來的,身上還有淡淡酒氣,顯然是剛從某個酒局上離開。

周凜月看見門後的他,即使知道屋子裡的攝像頭全部關了,可還是嚇到忙將他拉進房間,生怕被拍到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秦晝坐在沙發上,見她像做賊一樣探出了頭左看右看。

笑容玩味。

確認攝像頭全部都是關閉狀態之後,她才將那顆心放下來。

關上房門後問他,今天怎麼來了。

他抬手抽出領帶,唇邊的笑不太正經:“一周沒見,你難道就不想我?”

周凜月眨了眨眼,遲遲不作答。

秦晝故作難過的歎氣,輕聲斥她沒良心。

因為之前過來住過幾天,所以這裡有他的衣服。

秦晝打開衣櫃拿出那件被擠在角落的衣服,準備先去洗個澡。

他對這個家早就熟悉到連哪裡有道裂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高中時期來了不下十次,周凜月膽子小,怕被人發現,總拉著他東躲西藏。

他這一生沒什麼忌諱,與其說是光明磊落,倒不如說他對一切事物的不在意。

唯獨在周凜月這兒,他把自己該做的,不該做的,統統都做了一遍。

現在這個場景,倒誤打誤撞的和幾年前有些類似。

他仍舊是被她拉著東躲西藏的那一個。

等他洗完澡過來,周凜月剛合上電腦,她回頭看見他。

他頭上還搭著一塊毛巾,頭發吹了半乾。

大約是房內的燈光過於柔和,他浸潤在霧靄之中,一貫冷淡的眼,竟顯出幾分朦朧來。

周凜月不安地抿了抿唇,剛要開口去喊他的名字。

秦晝啞著聲靠近她耳邊:“這周的第一次。”

燈被關了,窗簾也全部遮死。

屋內陷入厚重的黑暗之中。

是經驗老道的鎖匠,讓一道門鎖,強行去迎接了一把明顯尺寸不符的鑰匙。

淺嘗輒止的調整嘗試,最後終於適應,改變了原有的形狀。

變成唯獨隻屬於那把鑰匙的鎖芯。

門鎖徹底打開,窗外的風雨疾驟。

雨水撞擊著地麵,已經沾了涼意的秋風有加大的驅使,纖細脆弱的枯枝承受不住這般風雨,勢必會淪為腐朽中去。

-

秦晝七點之前就穿好衣服離開了。

周凜月還昏昏沉沉,看見他穿好衣服,拿上外套。

小區後麵有一所初中,六點半是早讀時間,現在已經滿是嘈雜的讀書聲。

他動作慢條斯理,將領帶打好,然後彎腰,在她臉上留下一個吻。

剛醒時的嗓音微啞,她在半夢半醒間,陷入這種混沌不清的溫柔當中。

他笑著說:“小月亮,早上好。”

她將自己縮回被子裡,隻敢露出一雙眼睛看他。

見狀,他眼底的笑意變得意味深長。

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間,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並沒有繼續為難她。

拿上外套離開了。

那些日子,秦晝隻要沒有應酬都會過來。

他也不全是為了那種事而來,大部分的時間他隻是與她相擁而眠。

十一點後過來,七點前離開。

這種固定的時間,以及提心掉膽害怕彆人發現的感覺,很難不讓周凜月想歪。

明明是夫妻,卻有種偷情的背德感。

這次過來的嘉賓是劇院的同事,甚至連蔣素婉也來了。

林昭一進屋就熟練地走到冰箱旁拿出幾瓶汽水,並問周凜月,叔叔不在家嗎。

周凜月提前得知了今天來家裡做客的人是誰,卻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早。

才六點。

她掌心沁出冷汗:“我爸他回鄉下陪奶奶了,估計得下個月才能回來。”

林昭點了點頭:“這樣啊。”

她從剛才起就覺得自己身上這條裙子有些勒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長胖了。

她朝周凜月的房間走去:“我先去換身衣服,你有沒有稍微寬鬆的點的睡衣?”

眼見她就要將房門給推開了,周凜月急忙過去擋住:“我......我去幫你拿,你在外麵稍微等我一下。”

林昭眨了眨眼,表情有點懵:“我不能進去換嗎?”

“我房間......”周凜月胡亂找了個借口,“我房間有點亂。”

這算什麼理由。

如果放在平時,肯定糊弄不了林昭,但現在情況特殊,畢竟在錄節目。

周凜月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個人形象還是得維持好。

林昭表示理解,並自動退回客廳。

周凜月鬆了口氣,確認沒人注意到這邊,她才開門進去。

早已穿戴整齊的秦晝此時就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桌上放了一本翻了沒幾頁的書,他此時正看著。

周凜月低下眼睫。

不論他如今變化再大,可他安靜坐下看書時,仍舊和從前的秦晝相差無幾。

天生就鐫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是時間帶不走的。

他聽到聲音,停下翻頁的手,看向她。

四目相對,時間的海水仿佛在她腦中倒灌。

她一時分不清麵前的秦晝,是高中時期的秦晝,還是已經成為她丈夫的秦晝。

相同的場景隔著歲月重疊。

他揚了下唇,問她:“又要把我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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