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沒多想。
可能是哪次秦晝過來, 他當時正好不在。
周凜緒今天也說要回來,奶奶給她打了電話,問還有多久到。
她那會正在開車, 前麵發生追尾, 她堵在半道。
一手拿煙一手接著電話:“馬上了,估計還有半個小時。”
奶奶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心裡想念得緊, 但還是讓她彆著急。
安全第一。
“嗯。”
她拖出車載煙灰缸,將煙掐滅, “知道了。”
秦晝的手機中途響過幾次,被他按了靜音之後隨手放在一旁。
奶奶顧前又顧後, 操心完周凜緒又去操心秦晝:“如果是工作上的事, 還是接一下,彆耽誤了。”
他笑笑,說不急。
目光落在一旁的周凜月身上, 給橘子剝皮都剝得那麼認真。
直到那個橘子又被遞到他麵前,他抬眸。
原來是給他剝的。
奶奶笑容欣慰, 說我們小月長大了,學會照顧人了。
周凜月臉一紅,有點心虛。
明明她才是被照顧的那一個。
秦晝接過橘子, 掰開一半放進嘴裡,笑容輕慢。
他在長輩麵前很規矩,不會故意說些不正經的話讓她麵紅耳赤。
包括現在, 他也隻是用那種玩味的眼神,看著她笑。
周凜月低下頭,腳尖蹭著地板。
奶奶拉著秦晝說了會話,在廚房忙活的周父說醬油用完了, 支使周凜月去樓下便利店買一瓶。
她聽話地點頭,秦晝按著她的肩:“外麵風大,我去吧。”
怎麼能讓一個剛痊愈的病人和自己說這種話呢。
周凜月自然是拒絕:“我去就行。”
他笑了下,握她的手:“那一起去。”
奶奶在一旁看著,笑容滿是慈愛。
便利店就在樓下,等待結賬的時候,秦晝從櫃台拿了包煙。
周凜月看著他,周圍全是人,她隻是咳了咳。
聽到聲音,他回了下頭。
小姑娘抿著唇,不太高興的模樣。
他揚了下唇,將煙放回去。
“我不抽,不抽行了吧。”
他攤手服軟,語氣裡沾染的輕笑卻隻讓旁人覺得是在秀恩愛。
周凜月接過老板找給她的零錢,小聲囁喏了一句:“你感冒才剛好,就想著抽煙。”
他轉手從貨架上拿了盒糖,慢慢悠悠的語調,緩和地像是在哄一個鬨彆扭的小朋友:“聽我們小月亮的話,不抽。”
他總能對症下藥,通過一兩句話,就將對方的情緒熨帖好。
周凜月耳朵燙紅的厲害,她抱著醬油走遠,秦晝不緊不慢地跟著。
拆了糖盒的塑封。
他嘴裡含著一片薄荷糖,感冒病愈後,嘴裡仍舊泛著一陣苦澀。
周凜月走兩步停一下,走兩步停一下。
直到遲遲沒有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她回頭看了眼。
秦晝蹲在路邊,手裡拿了根草,正在那逗貓。
一隻成年花,估計一直在小區內流浪,但養得很胖,應該沒少被人投喂。
秦晝將手裡那根草靠近它,在它舉著爪子快要抓到時,他又微微後撤。
看那貓撲了空,他低眉輕笑。
周凜月很少看到他有這麼幼稚的時候,心裡泛起陣陣悸動。
她懷裡抱著醬油瓶,看他將那隻花貓逗到炸毛,最後尾巴一揚,轉身鑽進了綠化帶。
周凜月走過去,為那貓打抱不平:“你怎麼連小貓也欺負。”
“連,也?”他站起身,捕捉到話裡的關鍵詞。
笑著在她臉上捏了捏,“怎麼,我平時經常欺負你?”
被碰過的地方像是被高溫燙過一樣,她眼神閃躲:“你現在就是......就是在......”
他故意裝聽不懂:“在什麼?”
周凜月低下頭,被他的裝傻弄到窘迫。
他好像很滿意看到她被自己弄到麵紅耳赤的模樣,眼裡的淡笑也擴散了些。
仿佛宣紙上的水墨。
“平時也沒欺負你啊,做的不都是夫妻該做的。”
氣音靡靡,她心一顫,急忙轉身往小區走。
“欺負什麼?”
問這話的是正好在樓道口和他們碰上的周凜緒。
周凜月頓在那裡,喊了聲姐姐。
她點了點頭:“吃飯了嗎?”
周凜月認真回答:“還沒有,家裡醬油沒有了,我下樓來買。”
說著,她還抬了抬胳膊,把懷裡那瓶醬油露給她看。
周凜緒掐滅了煙:“先上樓吧。”
周凜月走在前麵,周凜緒和秦晝跟在後麵。
周凜緒和秦晝沒什麼話,周凜月又一個人悶頭走在前麵。
樓道很安靜,隻有幾道腳步聲。
回到家後,奶奶拉著周凜緒問個不停。
平時吃飯有沒有好好吃,作息規不規律,談朋友了沒,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好像過了某個年齡,長輩最為關心的話題永遠隻有那麼一個。
那就是結婚。
“你妹妹都結婚了,你也該著急了。”
周凜緒渾身不自在:“您彆擔心,我心裡有數。”
奶奶歎氣:“我怎麼能不擔心,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去個醫院都有人幫忙掛號。”
雖然周凜緒做好了回家就會被嘮叨的心理準備,但也扛不住一連串的轟炸。
她隻能順著奶奶的意點頭,先把今天這關渡過去。
周父從廚房出來為大女兒解圍:“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有什麼事情吃了飯再說。”
一家人也算是熱鬨,圍坐一張餐桌旁。
爸爸還特地把電視打開:“今天有小月的節目。”
奶奶聽到這話,注意力果然被移開:“小月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