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走過去, 將可視門鈴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神色急躁，頭發和外套都被雨給淋濕了。
見屋內沒有動靜, 他按門鈴的動作越發急促。
那個力道就差沒直接把門鈴給按爛了。
江奕心中大概有了個譜, 回頭詢問周凜月的意見：“需要我把門打開嗎？”
周凜月也看到了，屏幕內的秦晝使勁按著門鈴, 顯然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他的耐心早就耗儘。
周凜緒擅自做主讓他彆開。
“出軌的還主動找過來, 真是給他的臉了。”
她語氣惡狠狠，恨不得出去揍他一頓。
江奕有些無奈, 她這個性子，就是太易衝動。
“這是小月自己的私事，你還是彆插手。”他這麼勸她, 語氣溫和。
周凜緒眉頭皺了皺, 問他到底哪邊的, 要想幫他說話現在就滾。
儼然忘了這房子是他的。
江奕輕聲歎息，也順著她的意，沒再多說。
周凜月在旁邊看著不敢出聲，她姐從來沒當她的麵發過脾氣, 頂多就是話少了些。
想不到她還有這麼暴躁的時候。
外麵的門鈴聲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周凜月的手機鈴聲。
她低頭看了眼, 秦晝打來的。
周凜緒直接將手機奪回來，按下接通，劈頭蓋臉一陣臭罵：“你他媽的自己做了些什麼自己不明白是嗎？還有臉過來？後天民政局上班, 拿著結婚證去把手續給辦了！！”
周凜月瞬間愣住，自己隻是吃醋鬨個彆扭而已，沒想到她姐居然直接給她快進到離婚的步驟去。
電話掛斷, 她大口喘氣，顯然還沒從憤怒的情緒中出來。
屏幕裡的秦晝麵無表情，手機還放在耳邊，即使電話早就掛斷。他反應像是慢了半拍。
周凜月也從剛才的僵愣中反應過來，她聽到她姐的話都大吃一驚，卻不想秦晝毫無反應。
難道他是真的想和自己離婚嗎。
她抿了抿唇，眼眶一熱，竟沒由來的想哭。
周凜緒見狀，臉色轉柔，過來哄她：“沒事兒，不哭，好男人多的是，不缺這一個。”
人在委屈的時候最受不了被這麼輕聲細語的哄。
周凜月實在忍不住了，撲在她懷裡輕聲哭了起來。
周凜緒抱著她，心疼之餘又有些手足無措。
畢竟自己這個妹妹還從未像今天這樣親近依賴過她。
她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臉竟然微微漲紅。
小心翼翼地回抱，結結巴巴道：“要不跟著我過也行，男人沒幾個靠譜的，我.......大不了我也不結婚，我就陪.....陪著你。”
在外的冷酷禦姐，麵對嬌氣的妹妹反而彆扭的害羞起來。
江奕聽到她的話，眼眉低斂，無奈搖頭。
門外的人倒是沒多大情緒波動，手機放下後，看著攝像頭，語氣平靜：“周凜月，我知道你在裡麵。就算是想離婚，最起碼也要當著我的麵親口告訴我，而不是讓彆人轉達。”
周凜月剛哭完，眼睛還紅紅的。
她沒有想過要離婚的。
可看秦晝的樣子，好像絲毫不在意。
她努力忍著，想要控製住眼淚。
江奕已經先一步去將門打開，周凜緒是個護短的暴脾氣，若是由她來做決斷，那麼這件事隻會獲得一個最壞的結果。
他能夠看出來，周凜月不想離婚。
從她看見屏幕裡的那個人時，露出的表情就能看出。
門打開後，秦晝的目光放在周凜月身上。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他身上幾乎半濕，但他看上去並不在意。
身上一股濃烈的煙味，也不知在來的路上抽了多少根。
眼神透著暗沉，進了屋。
屋內的氛圍好像也隨著他的加入而凝固好幾分。
周凜緒滿是不屑，對他就像對待敵人一般。
倒是江奕，待客禮數周到，拿來乾毛巾，又去倒了杯熱茶。
秦晝語氣淡淡，與他道謝。
視線從進門到現在，一刻都沒從周凜月身邊移開過。
她好像哭過，眼睛都紅了，躲在周凜緒身後，不肯看他。
他也不說多餘的話，好像不論在何時，情緒都能夠保持足夠的穩定。
“吃過飯了嗎。”他問她。
周凜緒語氣很衝：“彆說廢話成嗎，約個時間把證給領了。”
秦晝無視了她，問周凜月：“你想和我離婚，是嗎？”
周凜月臉色微變。
當然......當然不想。
可她心裡總想著那件事，耿耿於懷。
秦晝走近：“討厭我了嗎？”
他每句話，每一個字，語氣都格外平緩，沒有一點咄咄逼人，或是帶著壓迫的追問。
他越是這樣，周凜月就越難過。
好像她為之在意的東西，在他那裡根本就不足為懼。
甚至於，隻要她點頭，他立馬就能空出時間來，去民政局把離婚證給領了。
她說不出話。但在當下，她的沉默像是默認。
秦晝也不再開口。
江奕將周凜緒拉走，她皺著眉試圖掙脫，剛要開口。
江奕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以往脾氣溫和的人，如今倒是少見的在她麵前強硬，將人抱回房間。
客廳裡，隻剩下周凜月和秦晝。
安靜席卷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