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覺得好奇:“那你後來是怎麼說的?”
秦晝低頭看她, 倒是沒從她眼裡看出半分醋意,一味隻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理。
他懲罰一般捏了捏她的臉,故意說:“我答應了。”
周凜月瞬間睜圓了眼睛。還以為她終於有了那麼點酸意。
卻見她站直了身子, 追問道:“後來呢?”
秦晝無奈認輸,搖了搖頭, 喜歡上這麼個反應遲鈍的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隻能認命了。
他隨口瞎編:“後來?後來見麵了,覺得挺好的,也挺合適。”
“這樣啊。”
她垂著眼,小聲嘟囔道。
明天才會下葬, 今天是過來吊唁和守靈。
來的人很多, 都是些長輩, 再者就是許久未見的同輩們。
路上碰到了,也會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雖說是同宗同族, 但平日裡鮮少見麵,沒多少感情。
純粹就是那點禮貌使然。
周凜月挽著秦晝的手臂踩在地上雜亂鋪就的鵝卵石上。
許久沒再說話。
前麵有餐室,秦晝打算先帶她過去吃點東西。
撩開簾子,還得先走過一條長廊, 環境清幽。
餐室沒幾個人, 有服務員在吧台調酒, 甚至還分日料區和西餐區。
秦晝拉著周凜月隨便找了個位置。
她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剛剛還在他耳邊喊餓, 這會卻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了。
秦晝瞧見了,還以為是不合她胃口。
他家裡的人口味大多清淡, 少食辛辣,連蔥薑蒜這些都很少碰。
料想她可能是吃不習慣,秦晝貼心詢問道:“我記得附近有家海鮮館, 我們出去吃?”
周凜月搖搖頭,不做聲,默默吃起了沙拉。
秦晝側身坐著,目光全在她身上。
“兔子嗎,隻吃草?”
他擦掉她嘴角沾上的沙拉醬,卻被她輕輕拍開。
於是秦晝的手就這麼頓在了半空,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愣了一下:“怎麼了?”
她嘴裡塞了一整顆西蘭花,細嚼慢咽,沒說話。
秦晝眉頭皺了皺,掌心覆在她的額頭上。
沒發燒,也沒感冒。
他這才將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
“誰惹我們小月亮不高興了,我去幫你教訓他。”
周凜月咽下嘴裡的西蘭花:“你不知道嗎?”
他抬眸,幾分無辜:“我知道?”
停頓幾秒,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來。
唇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來:“吃醋了?”
周凜月默不作聲。
她如此反應,越發證實他心中猜想。
倒是開懷。
“真以為我去了?”他笑了下,“我故意逗你的。”
她不信:“誰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我何時騙過你。”
她鬨起彆扭,不肯看他,秦晝卻偏要她看著自己。
手捏著她的臉,硬生生將她腦袋扳正。
兩個人對視上,她立馬就閃躲開了。
秦晝笑聲輕慢:“我那時候才十八歲,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
她偏偏在這種地方犯起倔來,挑他的字眼:“不是十八歲就可以了?”
“八十八歲都不可能。”他把人抱在懷裡,有耐心的哄著,“我在遇見你之前可一直都是潔身自好的”
周凜月擺了會譜,勉為其難信了他的話。
她故作出一副十分勉強的樣子來,逗得秦晝大笑不止。
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和她講過,她的演技實在是拙劣。
一點偽裝都能露出馬腳來。
但這種拙劣又分外可愛。
讓他愛不釋手。
那頓飯吃了很久,周凜月什麼都想嘗一點,但又不敢多吃。
秦晝勸她多吃點,待會晚上還要守夜,不然會餓的。
周凜月聽完他的話後,斟酌了一會,又吃了半碗飯。
秦晝他家的習俗是守靈兩晚,然後才下葬。這是第二晚。
好在是夏天,晚上冷不到哪裡去。
院內擺著幾張桌子,燈光暖黃,旁邊一棵百年老樹,垂下樹蔭。
外麵就是綠植,入了夜還能聽見昆蟲的叫聲。
甚至還能見著零星幾隻螢火蟲。
在郊區這些都常見,在城區卻是稀罕場景。
幾張桌子旁都圍滿了人,或鬥著地主,或下著象棋,都在打發度過這漫漫長夜。
老爺子是壽終正寢,是喜喪,走時也沒遭受什麼痛苦,所以大家的情緒也不至於哀愁縈繞。
現場的氣氛也是熱熱鬨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