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植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他還挺尷尬,畢竟這事兒屬於他哥的私事兒。估計是他哥也沒和她說過,不然她也不至於來問他。
“我們家那些長輩一個個都是老迂腐,我哥屬於重點培養對象,從小就循規蹈矩,按部就班。說實話,彆說十幾年了,那種活法,十幾天我都想自殺了。”
秦月植趁著和她說話的時間,將椅子又往她身旁拖了拖。
“反正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至於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方便和你多說。畢竟是我哥的私事。他出了意外,那些長輩們就把他當成家族恥辱看待了,甚至還不許他回祖宅,說怕臟了秦家門楣。”
聽完這些,周凜月的神色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她當然知道秦月植口中不方便多說的私事是指什麼。
秦晝在她麵前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哪怕是與她坦白這一切時,也是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的。
給人造成一種,他並不在意的錯覺。
可那些實打實的冷言與羞辱,又怎麼可能做到雁過無痕。
遊戲裡隊友開著麥,問他還來不來。
秦月植打了一行字過去:不來了,你們玩。
然後收起手機,也沒過腦子,脫口而出道:“但我覺得我哥沒做錯,他替他女朋友出頭最後蹲大牢這事兒,我覺得倍兒爺們。”
他還豎起了大拇指。
周凜月聽完心裡五味陳雜。
秦月植卻誤將她的表情理解為吃醋,也是,哪個女人願意聽到自己老公為了其他女人動手進局子的事兒。
他在心裡埋怨自己這張不過腦子的嘴,一麵擔心她因為這事去和秦晝吵架,一麵又害怕被秦晝發現是他捅出來的。
他忙著哄周凜月,說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樣,說不定他哥就是頭腦一熱,一時衝動,壓根就沒想那麼多。
“畢竟那個年紀的感情有多少是真的,我哥可能也就是......年輕氣盛,一時衝動,說不定他是被下降頭了。”
他越講越語無倫次,甚至還扯到了玄學上去。
周凜月一臉懵的看著他。
秦月植放棄了,撓撓頭,和她道歉:“我真不是故意說這個的,嫂子你也彆生氣,誰還沒一段過往呢,雖然我哥可能之前為其他女生坐了牢,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反正現在在他身邊的是你也不是那個女人。而且不管怎麼說,我永遠站在嫂子這邊!”
聽完他的這段話,周凜月大概也明白了他在拚命解釋什麼。
她笑了笑:“你可能誤會了,我剛才不是在生氣。”
她對待年紀小一些的孩子,總是溫柔和耐心占了大多數。
語氣也不似以往那般拘謹。
這下輪到秦月植懵了:“那你剛才一副......的表情。”
她抿了抿唇:“我確實有點難過,不過不是生氣,是自責。”
秦月植忙著在女神麵前表忠心,聽了她這番話,居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自責?這有什麼好自責的?”
夜間起霧,逐漸有了些涼意。周凜月搓了搓胳膊,眼睫垂著:“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
不會經曆這一切,他還是那個滿身光環,被家人期待的天之驕子。
秦月植安慰她:“嫂子你彆多想,我跟你說,我哥那人他其實......”
話說到一半,腦子反應過來了,他“噌”的一下站起身,險些把身後的椅子都給撞倒:“我操,難不成那禍水的就是你???”
肩上忽的一沉。
帶著體溫的外套搭在了周凜月的肩上。
她抬眸,看見秦晝不知是何時過來的,煙灰色的襯衣,黑色西褲,身形峻拔。
現在的他和平時在周凜月跟前時有點不太一樣。
眼神冷淡的都快要和身後的薄霧融為一體了。
他踢開秦月植身旁的椅子,語氣陰沉:“說說看,誰是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