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條,總之這幾天先彆往那兒走了,小命要緊。”
舞蹈教室裡,訓練結束後,幾個女學生掰著舞鞋坐在地上聊天。
其中一個左右環視找著人,看了一圈都沒找著:“周凜月呢?”
有人擰開水瓶喝了一大口:“走了吧,她說待會學校有個考試。”
幾個人停了幾秒,麵麵相覷:“她該不會……從後街那兒走的吧?”
班主任特地囑咐過,晚上的考試一定要過來,周凜月忙著往回趕,根本沒留意到她們的談話內容。
等到她接到電話的時候,那個變態已經尾隨到她身後很久了。
後街顧名思義,在遠離繁華商場的一條偏僻街道。舞蹈室為了節省開支,所以把場地租住在一個非常便宜的地段。
周凜月去坐公交,必須得從後街走。
平時什麼事都沒有,沒想到今天卻出了意外。
電話裡,好友一直在提醒她彆從後街走,那裡有變態。
周凜月精神高度緊繃,都快嚇哭了。她能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一直跟著自己,跟了很久了。
她停下,腳步聲就停下。
她前進,腳步聲也跟著前進。
她大氣不敢出一下,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透了。好友在電話裡察覺出了異樣,知道她肯定已經碰到了那個變態,嚇到急忙讓旁邊的人去報警。
還不忘安撫周凜月彆怕,她們現在過去。
可即使她們立刻往這邊趕也於事無補,如果真發生點什麼,也已經來不及了。
日頭早就下山了,天都黑了,這地方又偏僻,前方是剛開發的地段,放眼望去一大片工地,工人師傅也早早下班離開了。
可謂是犯罪的天時地利,最佳場所。
掛了電話,她越走越快,手緊緊攥著背帶,心臟比腳步聲還要雜亂。
眼淚早就嚇出來了,從小到大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身後的人顯然也沒了耐心,正大步朝她走來。
周凜月聽見靠近的腳步聲,嚇到拔腿就跑。可她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快過身後的男人。
直到對方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她尖叫著掙紮,慌亂中甚至還打了對方一巴掌。
還是那聲清脆的巴掌聲將她的理智拉了回來。
穿了身黑灰色休閒裝的秦晝微微側了臉,白皙的臉頰上赫然多出了一個巴掌印。但他的手還緊緊攥著她的胳膊沒放。
細到連他一隻手握著都有空盈。
周凜月愣了很久,不可思議的捂著嘴,急忙和他道歉:“對……對不起,我以為跟在我後麵的是……變態,我不知道原來是……”
他用舌尖頂了頂剛被打過的臉頰內側,相比第一次,他的笑容溫和許多:“沒關係,雖然是第一次被扇巴掌,但凡事總得有第一次。”
他的這句話令周凜月越發內疚,她幾次伸手,想要替他揉一下被打腫的地方,但都因為羞怯縮了回來。
秦晝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她伸出又收回的手,語氣分辨不出情緒來:“確實有變態,跟了你一路。”
她驚愕:“那他……”
他揉了揉臉頰,下手沒個分寸,疼到微微皺眉:“你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
周凜月越發內疚。
她倒是不關心那個變態怎麼了,她看著秦晝的臉側,以及他不分輕重的按揉。怎麼能用這麼大的力氣,明明受著傷,
內疚像是一塊膨脹的海綿,撐開了她的所有感官,讓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顧男女授受不親的條條款款。
“還是……還是我來吧。”
她自告奮勇,結結巴巴的上前,靠近了他。
秦晝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隨便找了個花壇坐下,手臂撐著後側,長腿微微岔開。相比周凜月的緊張與局促,他顯得坦蕩而又隨性。
周凜月的手碰到他臉的那一瞬間,她感覺有一團火順著她的指尖燎到了心臟深處。明明他的體溫比一般人要涼上許多。
夜色清寂,偶爾能聽見幾聲蛙叫蟲鳴,高亢嘈雜。
秦晝的聲音與之形成鮮明對比,低沉清冽,像長了倒刺一般,從人的耳朵裡進去,倒刺纏的到處都是。
他輕輕笑了兩聲:“臉怎麼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