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侯府,看著外麵的天空,蘇允嫣隻覺得無比暢快,上了馬車後抱著陸氏的胳膊,眯著眼睛道,“娘,我好想你。”
任誰知道自己養的孩子惡毒,心情都不會好。陸氏看著女兒,笑著摸摸她的發,“彆怕。”
陸氏吩咐道,“先去醫館。”
現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得看看小女兒到底有沒有被下毒,真要是身子有損,還得趕緊調理。
李秋語記憶中的第一碗加料的甜羹就是蘇允嫣來時捧著的那碗,那種帶著藥味的她連喝了三天。蘇允嫣來了後一口沒喝,本來以為身子該不會有事,可大夫卻說她身子寒涼,要是不好好調理,許會有礙子嗣。
合著在甜羹之前,李秋月就已經對妹妹動過手了,隻是毒性不夠而已。
陸氏怒不可遏,因為小女兒在南侯府起居都是她在打理,入口的東西更是慎之又慎。隻能是在北侯府吃了不好的東西才會如此。
她心裡再無一絲僥幸,長女真的連同外人算計南侯府,毫無親情。
回到府中,蘇允嫣回了以前李秋語的院子,園子裡花草錯落有致,屋中擺設奢華精致,比北侯府客院精致了許多許多。
講真,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李秋語能夠在北侯府住那麼久,真是抱著陪伴生病的長姐的想法。
而另一邊,陸氏回到正院,吩咐道,“侯爺和世子回來後就請過來,我有要事相商。”
李秋語自小受寵,家中的大小事情都不會告訴她,她隻需要操心自己的衣衫首飾,還有想辦法多吃幾塊母親不讓她吃的甜食。再有的,就是跑到母親跟前撒嬌賣乖。
蘇允嫣歇了兩天,期間陸氏過來問了她一些細節。她知道的都說了,還試探著道,“娘,姐姐隻是虛弱,看起來不像是有病,可她麵色發青,似乎又時日無多……好奇怪。”
陸氏微微蹙眉,“我知道了。”
李秋語後來偶然得知了李秋月的死因,她並不是生病,而是中蠱。
蠱蟲吸食人的精血,所以她才會日漸虛弱。且請大夫也找不到病因,隻看得出她氣血
不足。食補藥補後也供養不上蠱蟲,但能稍稍延後她死去的時間。其實,這樣活著也是受罪。
照蘇允嫣的想法,其實她挺想救活李秋月的,因為用不了多久裘季就會遇上他下一個真愛。
裘季對李秋月感情很深,在她死後頹廢了好久。那女人之所以能讓裘季另眼相待到最後傾心相許,靠的就是一個“纏”字。
上輩子兩人相遇時,那時候李秋月已死,李秋語是裘季的妻子,裘季對她沒有感情,甚至還怨恨於她。兩人之間沒感情,自然容易變心。
蘇允嫣很想要看看,若是在李秋月還在,裘季會不會被那女人纏走。
燕國是在馬背上打下的天下,建國不足百年,民風開化,京城中習武的姑娘很多,比如李秋月外頭的名聲就是文武雙全。街上隨處可見打馬而過的勁裝貴女拋頭露麵,所以,蘇允嫣想要出門,隻需要讓人去稟一聲陸氏,再帶上護衛便可。
蘇允嫣出門後,直奔京城中最有名的福源樓,倒不是她真那麼饞,而是想要到這裡見一個人。
據傳,京城中福源樓的東家乃是安西侯府,而安西侯府中有一株靈藥,名為“血翵”,傳言隻要人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把人救活。
在蘇允嫣看來這傳言誇張了些,先安西侯在幾年前驅逐蠻族時受了重傷,挪回京城後沒多久就死了。真有這樣的靈藥,難道還不給他用嗎?
這藥應該是好藥,卻也沒到那樣的地步。
所以,蘇允嫣今日前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人試著買到這株藥,或者換也行。
她坐到了三樓的包間,看著底下的熱鬨,正盤算著跟掌櫃留話看能不能見到東家呢,就見底下上來了人,正是李秋語那姐夫。
簡直是孽緣。
她沒關窗戶,又是正對樓梯第一間。裘季一路直上三樓,爬完樓梯就看到了她,頗有些意外,“秋語,你怎麼也在?”
對著他,蘇允嫣自覺不需要客氣,哼道,“這又不是你家,我在不在跟你有什麼關係?”
周圍算不上大庭廣眾,但廊上有來往的夥計,還有侯在包間外頭的各家下人。當著人前裘季被小姨子不客氣,他也不生氣,無奈道,“秋語,你又胡鬨,讓你姐姐知道又該擔憂了。”
他一副不跟小孩子計較的模樣,顯得自己多大度似的。
蘇允嫣氣笑了,“我姐姐不給我下毒就好了,她會擔憂我?”
這話透露的消息太多。廊上的夥計和下人都興致勃勃地看了過來。
裘季下頜崩緊,正想要斥責兩句,恰在此時,有清越的男子聲音從隔壁傳來,“裘世子,你再不來,我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