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一個在地上艱難掙紮爬起身。
另一個站在大門內滿臉糾結。二人對視,都覺得有一種忍辱負重的感覺。
蘇允嫣夾在二人中間,一臉憤然:“這個混賬,居然還敢上門來求你回心轉意!還說什麼夫妻是原配的好,好像姐姐離開她就嫁不了人似的。姐姐,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他欺負你,下次他若再敢來,我還讓人打他。反正隻要不打壞,他也找不著咱們家的麻煩。”
說著,還有些得意地衝紀淑荷邀功:“姐姐,我是不是很聰明?”
紀淑荷:“……”確實聰明。
但這會兒她最討厭的,這是妹妹的這份機靈。
沒打出大毛病,羅子灃確實不能找紀府的麻煩。但他一個讀書人,怎麼能受傷呢?
萬一身上留疾,這輩子都完了!再說,就算沒留疾,這棍棒加身也痛啊。
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麼受得了?
紀淑荷心裡滿是疼惜,麵上卻不敢露。尤其如今紀父已經好轉,母親在佛堂中禁足,她更不敢讓父親知道自己的打算。
羅子灃扶著大門站起身,隻覺得渾身都痛。這人一痛吧,心裡就煩躁。怒氣噌噌上漲,質問道:“二妹,我沒得罪過你吧?”
蘇允嫣頷首:“你確實沒得罪過我。但你欺負了我姐姐啊!你走不走?”
羅子灃看他一副又要吩咐人打自己的架勢,隻覺得身上的傷更疼了。他看了一眼紀淑荷,看到她滿眼疼惜,心下頓時一鬆,又有些不悅。
他已經來了這許久,她為何不來早一些呢?
如果她在紀淑顏之前到大門口,他也不會挨這一頓打了。
蘇允嫣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其實這真的冤枉紀淑荷了。
以如今紀父對她們母女的態度,下人稟告,肯定是先稟到外書房。至於紀淑荷那邊……興許根本就沒人稟告,她會到這裡來,還是有下人看到後悄悄跑去說的,目的是討賞。
紀淑荷一得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但還是遲了。
羅子灃沒能和紀淑荷私底下說話,哪裡甘心走?
他站在原地,等著紀淑荷開口把他留下。蘇允嫣已經不耐煩了:“把他趕走!”
護衛拎著棍棒又衝了上去。
羅子灃:“……”
沒辦法,他隻能轉身就跑。
紀淑荷腳下不由得追了兩步,手臂卻被邊上的人強硬地挽住:“姐姐。你忘了曾經受的委屈了嗎?還是你真的想要和他重歸於好?”
蘇允嫣一臉憤然:“爹的病情剛剛好轉,若是得知你要回羅家,隻怕又會生氣。”又歎息一聲:“不過呢,爹最疼你了。就像當初你非要嫁進羅家一般,如果你執拗地要回去,爹肯定也攔不住。”
紀淑荷眼皮一跳,脫口而出道:“我不回去。”
就算要回,也不是現在!
如果在紀父活著的時候回了羅家,跟她之前嫁入羅家有什麼區彆?她還是出嫁女,這紀府偌大的家業跟她毫無關係……如果現在就回,她還折騰這一場做什麼?
“這就對了嘛。”蘇允嫣一拍手,笑吟吟寬慰道:“這天底下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憑姐姐你的嫁妝和容貌,這城中的男人隻要不蠢,都會很樂意娶你的。你又何必在他一棵樹上吊死,再說,他那個娘,實在是不好相與,爹娘把你捧在掌心養大,可不是為了把你養大送去羅家受委屈的!爹娘都沒委屈你,他們憑什麼?”
有一瞬間,紀淑荷真覺得這番話有道理,差點就被說服了。
不過,一轉身,看到不遠處的孩子,她瞬間驚醒過來。
她沒想和離,之所以歸家,可不是為了再嫁的!
孩子隻有兩歲,由奶娘抱著,紀淑荷立刻迎上前:“思和,你怎麼來了?”
奶娘低聲稟告:“小公子醒了後非要見您,方才還鬨著見爹呢。雖然您和姑爺分開了,但他到底也是孩子父親,奴婢帶他過來,也是想讓小公子安心。沒想到來晚了一步,沒見著人。”
本來是不晚。如果人沒有被蘇允嫣攆走的話。
真的是攆走,就跟攆府門口的乞丐或者是貓貓狗狗一般。
想到羅子灃的狼狽,紀淑荷心裡對妹妹的恨意又多了一層。
卻聽到邊上女子清悅的聲音:“姐姐,爹不是讓你待在院子裡嗎?你怎麼出來的?誰告訴你那混賬來了的?”
蘇允嫣問完,斥道:“管事,趕緊查出是誰告訴的姐姐!”
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紀淑荷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