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角落中的兩人,蘇允嫣心情複雜。
之前全氏找人給紀父下藥,害得他險些丟命。蘇允嫣來了之後,想辦法把紀父弄到了外書房,又找了大夫重新把脈配藥。
眼看紀父一日日好轉,但卻始終沒提及處置全氏的事。蘇允嫣還以為他要放過了呢。沒想到今日全氏勾搭男人的事情一出,紀父直接就要把人毒死。
看來之前不是不處置,而是沒那精力。
她坐在角落,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全氏不停地掙紮,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狼狽不堪,那兒還有曾經當家主母的風光?
紀父養了這些日子,還挺虛弱。他之前練過武藝,沒多精通,隻是強身健體。但對付一個女人足夠了。
他掐著下巴,手中的藥碗粗暴遞過去。
哪怕全氏死命掙紮,那黑漆漆的藥碗還是離她越來越近,鼻息間甚至已經聞到了藥味,還察覺到了湯藥的滾燙……這要不說毒性,這麼滾燙,喝下去隻怕會燙熟了喉嚨吧?電光火石之間,她大喊道:“你不能殺我。當年齊姐姐生下的孩子沒有死……”
此話一出,紀父手中一鬆。
全氏趁機掙紮開去,拚命地爬到距離紀父最遠的角落。
紀父皺起眉:“你什麼意思?”
他雖然一副沒聽懂的模樣,但全氏卻知道,這個男人耳朵眼睛都很靈,剛才她吐字也清晰,他肯定聽到了的。
聽到那些話,他立刻就鬆了手。那麼,他肯定很在乎那個孩子。
全氏自覺掐到了他的短處,正色道:“當年齊姐姐確實難產,但不是一屍兩命。當時穩婆保了小,孩子不止沒事,還很康健。”
見紀父一臉肅然,她緩緩起身,走到了椅子上坐下,整理淩亂的頭發和衣襟:“穩婆被我送回鄉,前年已經死了。齊姐姐身邊得力的人也走的走,死的死。你就是找到他們也沒用,因為隻有我才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你要是殺了我,一輩子也彆想找到那個孩子!”
蘇允嫣有些好奇當年的事,她也打聽過,隻得知當年二人臨盆之際,紀父剛好在外麵,等回來的時候,齊氏已經一屍兩命,剩下了全氏母女。並且,齊氏臨產那晚,紀府失了
火,燒死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齊氏身邊伺候的人。
紀父想要查清,已無從著手。
齊氏的娘家也是城中富商,她雖然是家中的嫡長女,但母親早逝,父親續娶,繼母進門三年就生下了兩個弟弟,所以,她並不得家中看重,得知她因為難產一屍兩命,齊家那邊絲毫沒有懷疑,或許是懷疑了沒心思管。總歸是很爽快地送上了喪儀。
大抵是因為齊氏的孩子沒能活下來,一開始還和紀府逢年過節互相送禮,後來直接就斷了往來。
總之,齊氏的死,就這麼糊弄著過去了。
而當年她生下的孩子,紀父也當真以為沒了。
蘇允嫣撐著下巴,心裡思量開了。上輩子紀淑顏在父親走後不久就身染惡疾,一病不起,病了一個多月,全氏母女二人時常來探望她,那時候她病得昏昏沉沉,隱約知道紀淑荷是假和離,目的就是為了回來接手家業,在她病著的時候,羅子灃已經在紀府來去自如。
聽到母女二人的某些話,隱約猜到養父的死和她們母女倆脫不了關係。讓她咽氣的那碗湯藥,還是母女二人站在床前看著丫鬟灌下去的。
從頭到尾,她就沒聽說過紀父還有孩子在世的事。
紀淑顏最大的期望就是救回養父,報答這份養恩。讓養父知道這對蛇蠍母女的真麵目。
目前看來,紀父已經知道了全氏的不懷好意。隻剩下紀淑荷了。
剛想到她,門被人“砰”一聲推開,紀淑荷滿臉焦急地站在門口,看清楚屋中的情形,又看到椅子上雖然狼狽但還完好的全氏,微微鬆了口氣:“娘,我聽說你跟爹吵架了,為了什麼?”
紀父眯了眯眼,嗬斥:“誰告訴你的?”
紀淑荷被這樣嚴肅的父親嚇了一跳:“爹……”
不待她說話,紀父已經揮揮手,吩咐道:“我早就說過外書房的事不許外傳。找出傳信的人,杖斃!不必來稟了。”
管事立刻應聲。
怎麼說呢,這個世上總是有心存僥幸的人。
此前紀父和蘇允嫣不止一次地表示,凡是幫助她們母女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可府中的這些下人裡,貪圖賞銀的不少,都想要拿命去搏一把。
聽到父親吩咐,紀淑荷這一下是真的嚇著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