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上,蘇允嫣就看清了跟著自己的人。見是陸成宜,便沒再搭理。
她做這些事又不是見不得人,何必遮遮掩掩?
路過餛飩攤子時,蘇允嫣聞著香味坐了過去,要了一大碗餛飩。
人群中的陸成宜被那味道饞得直流口水,她手頭也不寬裕,但吃餛飩的這點銀子還是拿得出的。可她又不宜暴露自己的行蹤,隻能忍著。
看到桌上的女子又吃了一口餛飩,陸成宜的鼻尖仿佛也聞到了那股肉香,也罷……她坦蕩蕩出了人群,直接走到了蘇允嫣麵前的桌上坐下,笑盈盈道:“迎喜?好巧!”
蘇允嫣正吃早飯,懶得搭理她。
陸成宜的餛飩剛上來,她就吃完了,放下銅板起身就走。
眼看就要彙入人群,陸成宜頓時急了。街上這麼多人,多眨幾下眼睛興許都會把人跟丟。要是她把餛飩吃完,哪裡還看得到人?
舍不得麵前的餛飩,陸成宜顧不得燙,囫圇著把餛飩咽下,燙得舌頭一片麻木,應該是受傷了。
蘇允嫣剛繞過一條街,就察覺到了身後的人。想想陸成宜的餛飩剛上來,忍不住一笑,抬腳往編坊走去。
此時許多人趕往編坊,陸成宜看到她進去,攔下邊上的一個女子:“你們這兒工錢多少?”
最近編坊又在找人,女子看她年紀挺合適,手上也細膩,笑道:“一開始十文,包一頓午飯。若是能單獨編出成飾,就是十五到二十文不止,要是學得好,工錢就更高了。上百文都有可能。”
陸成宜暗自盤算了一下,覺著方迎喜大概就是學得最快的那撥人,所以才手頭寬裕。她聽得心動,但她身為秀才的妹妹,怎麼能乾活呢?
她想要打聽事,於是,順著女子的話頭問:“那好學嗎?”
“好學
啊!”女子抬手露出手上的編鏈:“這樣的,最多一天就能學會,就是十二文一天。”
陸成宜假裝動心:“那我成嗎?”
“成!”女子伸手拉她:“我帶你過去,你可以先試。”
陸成宜進了編坊,發現院子裡的院牆已經被敲開大片缺口,外麵看是兩個院子,其實已經被打通。女子順著她視線看去,笑著解釋:“之前沒有這麼多人,後來府城那邊挺多客商過來,東家才又找人,地方太小,又租了隔壁院子打通。我跟你說,你隻要進來了,就不愁沒活乾,我聽管事大娘說,就現在的定錢,我們得做到明年夏天去……”
聽著是很穩定的活計。
陸成宜心裡一陣欣喜,縣城果然處處能找著銀子,隨便一個短工就能賺不少,如果是做生意,豈不是賺得更多?
她來對了!
想到自己來這兒的真實目的,忍不住問:“你來了多久了?”
提及這事,女子眼中閃過一抹得意:“我是最先進來的。”
陸成宜心下更喜:“也就是說,這裡麵的人你都認識了?”
女子謙虛:“大半吧。挺多這兩天才來的,我還沒來得及認識呢。”
“不是才來的。”陸成宜左右觀望了一圈,發現這裡麵女子和婦人大半都是著布衣,沒看見著綢衫的方迎喜,直接問道:“我跟你打聽個人,姓方,方迎喜。她應該來得挺早,對了,她未婚夫是學堂中的溫秀才……”
話沒說完,陸成宜就這樣對那女子一臉奇異,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得不得了的事:“你找她有何事?”
陸成宜不好接話。萬一這女子真把人找來了,她說什麼呢?當下勉強笑笑:“聽說她最近過得挺好,還穿綢衫,我就是想打聽一下,她一天多少工錢,你知道嗎?”
女子搖頭:“我不知道。”若真是親近的人,沒道理不知道東家正在做的事。這又不是秘密,但凡多上心一些都能打聽得到。她心下警覺,問:“你是她什麼人?”
聽到女子說她不知,陸成宜冷淡下來,隨口道:“親戚。”
女子認為,是親戚的話,就不能說了。
若是親近的親戚,肯定早知道了。
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若是不親近
的親戚找上門來,沒必要讓東家平白惹麻煩。
女子再不見方才的熱絡,問:“你要做工嗎?要是不做,我就得送你出去。我們這裡麵,可不能讓外人進來。”
“做……做吧?”陸成宜還沒打聽到真相,暫時不想離開。
女子帶著她去了其中一間屋子,將她交個一個管事模樣的大娘。
大娘帶著她去另一邊,低聲跟她說簽了契書的規矩。突然腳下頓住:“東家。”
陸成宜這才發現,麵前站了個眼熟的玫紅色人影,她抬眼一瞧,就見不止是衣衫熟悉,容貌更是熟悉:“方……方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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