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兩人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後,都沒回頭。在她們眼中,沒有什麼能比當下更要緊的事。
門房先是追去了主院,發現人已經不在。又急忙忙追了過來,累得氣喘籲籲,好半晌說不出完整的話,等他好不容易緩過氣,才飛快道:“那個不是落胎藥!”
周夫人大喜,回過頭:“真的?”
孫花意:“……”我又可了!
說實話,孫花意看到對自己這樣冷淡,甚至還要攆她出門的婆婆,是真有些後悔喝下落胎藥的。
門房又上前幾步:“大夫說了,大少夫人讓他配落胎藥,他不敢不配。但也不敢真的配,於是便換成了安胎藥。”
孫花意惱怒大夫的欺騙,若不是大夫多事,她已經喝下了落胎藥,悄無聲息地抹去了這個不應該存在的孩子了。
而如今……她隻能生下這個孩子。
想到此,孫花意有些絕望。
不生孩子,她即刻就會沒了眼前的榮華。若是生,多則十幾年,少則兩三年,她就會因為虧損太過而丟了性命。
要是有人願意害她落胎就好了!
正這麼想呢,就見周夫人一臉冷然道:“你若是順利生下這個孩子,就還是我周家的大少夫人。若是這個孩子出了差錯,你便給我滾。”
孫花意:“……”不生都不成!
她心下滿是苦意:“若是有人害我呢?”
她本意是想讓周夫人大包大攬,若是做得隱蔽一些,孩子沒了,也跟她無關。
周夫人並沒有如她所願,正色道:“為母則剛,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的孩子。”
孫花意:“……”
“你身邊的這些人太年輕,稍後我會送幾個過來,從今日起,你的吃喝拉撒都得婆子看過才能近你的身。再有,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少出門,少在園子裡轉悠,少見人。”周夫人殷殷囑咐,麵色漸漸和緩下來,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孫子康健的小模樣。
孫花意隻聽著就覺得窒息。
可再窒息,在周夫人麵前,她根本不敢多話。
或者說,她哪怕說得再多,隻要周夫人不答應,都是白搭。
*
周家大少夫人有了身孕,夫妻兩人終於得以十
全十美。
提及此事,大部分人都酸溜溜的。
城中新開的貴安酒樓,裡麵的廚子手藝不錯,做出的飯菜色香味俱全。
一開張,每日都有許多客人。
而剛回來的溫煦對貴安茶樓情有獨鐘,經常跑來用飯。
她生意做得不多,兩日就忙完了。不過,林相錦那邊挺忙,她特意出來陪著他,然後就發現隻要有她在,林相錦能少做一半的事。
於是,蘇允嫣便獨自跑到了貴安茶樓,等到傍晚,再和他一起回府。連續幾日都是如此。這一日,蘇允嫣閒適地靠在軟榻上,聽月言提及最近城中的流言。
“周大少夫人有了身孕,聽說周夫人很是歡喜,一大早就到布莊特意給孩子挑柔軟的布料。”
蘇允嫣揚眉:“有孕了?”
看來那個助孕的藥,藥效的確不錯。
恰在此時,對麵的廊間傳來喝鬨聲。
貴安茶樓背後的東家是林家,雖然沒有大肆宣揚,可有心人一打聽,就該知道這些內情。
所以,饒是貴安茶樓廚子手藝不錯,等閒人也不敢想歪點子。像這種上門鬨事的,一般人不敢。有名有姓的人家也不會故意和林家為敵。因此,蘇允嫣開張這許久,鬨事的人還一個都沒!
她好奇之下,抬眼去敲,隻見掌櫃飛快從底下爬上樓,圓滾滾的身子像顆球一樣滾了上來。
而她書房斜對麵廊上吵架的二人,其實並沒有很大聲,好像在爭執。
蘇允嫣請的掌櫃很擅長處理這些事,本來也不用她操心。但是,吵架的二人恰巧她都認識。一個是孫花椒的便宜姐夫,另一位是那個溫煦。
本來待人溫和的他此時滿臉驚怒:“我曾經跟你說過,最討厭有人騙我。從今日起,我們再無關係,以後也不要再來往了。”
向來穩重的周沉淮此時一臉焦急:“咱們進去說……”
“割袍斷義而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溫煦甩開他的手:“就這樣吧。”
周沉淮大急:“不!”
他伸手去拉他,卻因為太過著急,絆上了廊上的木欄杆。然後,他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像已經下了兩不樓梯的溫煦滾去。
溫煦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急忙往邊上一避,剛好躲開滾來的周沉淮。
他避開
了,底下圓滾滾的掌櫃剛好走到最後一個樓梯轉角處,見勢不對,急忙避開。但在周沉淮滾下來時忙伸手拽住他的腰帶。
胖掌櫃這時候展現出了與他身形不符的利落,拽住腰帶後,周沉淮去勢減緩,又滾了兩步,終於頭卡在了欄杆處,整個人也停了下來。
三樓上有人摔倒,底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蘇允嫣站在書房中從頭看到尾,有客人摔倒,確實是酒樓的責任。可摔倒的人是周沉淮,她頓時就沒那麼可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