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也隻是嘴上說說,上輩子沈妙青都餓死了,也沒見沈夫人阻止。
母女倆言笑晏晏,麵上一片和樂,相攜著往前院而去。
陽光正好,園子裡景致不錯,尤其是湖邊,微風習習吹落落櫻一片,不遠處的水謝中,沈家主正和嚴柏安低聲細聊。
看到母女倆過來,沈家主含笑問:“怎麼得空來了?”
嚴柏安垂眸,遮住了眼中的嘲諷,把家中妙齡女子隨便帶出來見外麵的男客,也隻有沈家才做得出來。
沈夫人含笑上前:“老爺這邊有客人,妾身本不應該來,隻是……突然得知了一件事,不得不前來稟告老爺。”
她想要澄清,當然不能直白的跟嚴柏安說自家八姑娘沒有和於大人來往。對著沈家主疑惑的臉,沈夫人忍不住一笑:“老爺彆擔憂,說起來是好事。”
沈家主見她沒有要避諱嚴柏安的意思,仿佛還是故意提起,順著話頭問:“什麼好事呢?”
沈夫人對著嚴柏安一福,拉著蘇允嫣坐下:“我也是方才剛知道,小十和於大人相識許久,算起來都有三個月了。並且,聽小十說,於大人已經許諾會納她過門……這送女出門確實讓人傷心,可咱們養的閨女找著了好人家,難道不是喜事嗎?”
聞言,嚴柏安捏著杯子的手微微一緊。
乍然聽到這番話,沈家主很有些不解,送女做妾說起來不是什麼好名聲,更何況知府那邊並沒有上門,於姑娘家名聲來說,沒有定下親事,都不宜透露出去。
他疑惑地看著自家夫人,餘光卻瞥見對麵的嚴柏安下頜繃緊,板著臉很是不悅。恍然間想起,知府夫人正是侯府嫡女,也是麵前嚴柏安的嫡親姐姐。
親姐夫要納妾,於他來說,怎麼都算不得是好事。
見狀,沈家主更加不明白妻子為何要故意提及此事。但他心裡也清楚,妻子特意跑來說這番話,不會是心血來潮,肯定是另有目的。
眼見嚴柏安不高興,沈家主也沒再提,剛好丫鬟送新的菜色上來,他便指著那盤魚,笑道:“南陵城外黑山上有一汪泉水,清澈透亮,飲之回甘,那周圍的草都要茂密一些,我偶然發現之後,讓人
捉了泉中的魚,果然味美,絲毫沒有魚腥氣,反而帶著一股香味,世子嘗嘗,若是喜歡,我讓人捉一些來送去侯府……”
嚴柏安霍然起身:“多謝沈老爺美意,我不喜歡吃魚。今日還有事,先告辭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語罷,拂袖大踏步而去。
沈家主起身送客,一路送到了大門外。
水榭中,沈夫人讓人送來兩副碗筷,撤下了方才的殘羹,讓下人重新上了飯菜,與蘇允嫣一起吃。
蘇允嫣餓了一個多月,恢複飲食也才四五天,那幾天都不敢吃太多東西,現在正好。當下也不客氣,接過碗筷就開吃。
還沒吃幾口,沈家主去而複返,板著一張臉很是不悅。
沈夫人起身,讓他拉到桌旁坐下:“老爺是否因為我方才說了不合時宜的話而生氣?先彆惱,容我細細道來。”
當下,沈夫人毫不隱瞞的將方才在後院審問出來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道:“嚴世子出身世家,這門婚事本就不合適,我本就覺著他對小八動心太快,也太真心。現在才知道,他哪是動心啊?從頭到尾,他就沒想過娶小八!之所以如此,不過是以為小八是於大人心上人,想讓於大人看清楚小八的水性楊花,或者說小八愛的隻是權勢,沒有真心!”
沈家主皺起眉來,想明白前因後果,一巴掌拍在桌上:“小十膽子太大!必須狠罰!”
“我已經罰了。”沈夫人歎息一聲:“本來我還以為小八的婚事有了著落,現在看來,咱們得重新尋摸。”
沈家主看向低下頭一直在吃飯的蘇允嫣,安慰道:“小八,前些日子委屈你了。我會請大夫好好給你看過,重新讓婆子給你準備合適的飯菜,務必在最快的時間內把你虧損的身子補起來。”
“多謝父親!”蘇允嫣放下碗筷,乖巧起身行禮。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整個南陵城的人都知道沈妙宜是由沈家養大,無論目的是何,總歸是把她嬌養大了,那麼,沈家對她就是有天大的恩情的,無論心裡怎麼想,至少麵上得對沈佳言聽計從,足夠恭敬。
看她乖巧,毫無怨言,沈家主頗為欣慰:“過兩天是你祖母七十大壽,到時我會廣邀賓客,你娘也會把
你的婚事放在心上。”
蘇允嫣並不想由他們做主自己的婚事,但也不能開口拒絕,還得道謝。
接下來,夫妻倆就沈妙青的事情說了許多,蘇允嫣隨便聽了下,大部分都是二人說沈妙青膽子大枉費他們的栽培的話。她低下頭專心吃飯,假裝自己不存在。
蘇允嫣總算能睡安穩覺了。
又是早上,蘇允嫣起身洗漱,看到一排排素色的衣衫,隻想歎息。
要想俏,一身孝這話不假。可真正的小姑娘都喜歡花紅柳綠,在嚴柏安上門之前,沈妙宜的衣箱中那是各種顏色都有,蘇允嫣盤算著得找沈夫人說說,把這些衣衫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