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找來,仔細查看過譚氏的身子,一臉慎重:“夫人身上有毒,若是再不仔細將養,恐活不到年底。”
這話出來,蘇虎一臉詫異。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譚氏,乍一看,她隻是身子弱些,麵色蒼白些……常年禮佛不見陽光的人,蒼白些正常。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譚氏身上,居然是有毒的!他沉聲問:“你能治好夫人嗎?”
大夫搖頭:“我對毒並不精通,侯爺若是能請的沈太醫出手,夫人這發現得早,該有五成以上的可能痊愈。”
聞言,蘇虎鬆了口氣,吩咐人把大夫送走。握著譚氏的手:“你放心,我會給你討回公道!在這之前,得先治好你身上的病,允嫣還小,你得陪著她。彆生氣彆著急,病情要緊。”
他又看向蘇允嫣:“你陪著你娘,我先出去一趟。”
蘇允嫣送他出門:“爹,你早點回來。”
蘇虎有些心酸,妻女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苛待,而他卻絲毫不知,既惱怒於胡氏得膽大,也恨自己粗心,他抹了一把臉:“允嫣,爹對不起你們母女……好好看顧你娘!”
他大踏步遠去,蘇允嫣看著他走遠,才回身走到床前。
譚氏正愣神,不可置信問:“允嫣,大夫說我中了毒?”
“是!”蘇允嫣也想歎氣,未學醫術之前,她真以為母親病弱。後來她才覺著,母親好像是中了毒。可惜那時她離母親很是遙遠,再擔憂也隻能壓在心底。
好在她回來了,且還能挽救母親。她心裡對把她送回來的那人很是感激。
譚氏放在被子上的手捏得緊緊,良久,冷笑一聲:“胡之賢!你趕儘殺絕,休怪我心狠手辣!”
蘇允嫣按住她的手:“娘,彆生氣,養病要緊!”
譚氏看著這樣的女兒,眼淚不自覺流下:“娘沒有護好你,以後不會了。”
不知道胡氏的野心,譚氏甘願退讓,隻為了留下性命陪伴女兒。可知道胡氏這麼狠,她也不會再手軟。
傍晚時,再次回來的蘇虎帶著沈太醫。
沈太醫最善解毒,仔細查看過譚氏的脈象後,道:“中了虛無。”
蘇虎皺起眉:“這是何毒?”
沈太醫已
經拿出銀針,隨口道:“此藥放在香中,中毒者無知無絕。且身子是慢慢虛弱,彆說外人,就是病人自己也察覺不到異常。若是再晚上半月,我也無能為力。”
蘇虎隻覺慶幸。
沈太醫行過一遍針,又留下兩副藥:“明日我會再來。”
蘇虎親自送他出門。
翌日早上,蘇虎告了假,先陪著譚氏用了早膳,然後又出了門。
臨出門前,告知了蘇允嫣他的行蹤:“我去找媒人,然後去柯府退親。”
聞言,蘇允嫣很高興:“謝謝爹!”
看見女兒眉眼間的歡喜,蘇虎心下一歎。這門婚事是女兒求他定的,猶記得那時女兒羞澀的眉眼。如今女兒卻求著他去退親,眉眼不見愁緒,反而很是歡喜……女兒那般傾心,如今卻能笑著說放手,也不知道私底下如何傷心呢。
“你姐姐性子左了,咱不跟她計較。”蘇虎安慰女兒:“能被搶走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以後爹幫你挑個更好的!”
蘇允嫣心中溫暖一片,笑著把人送走。
剛回到譚氏的屋子,沈太醫就到了。
蘇允嫣守在一旁,看著沈太醫行針,不愧是能做太醫的人,醫術還算精湛。
逼出了半碗黑色毒血,蘇允嫣親自把人送走,也沒再回正院,而是去了原先譚氏禮佛的偏院。找到了還沒用完的香,拍手拿走大半。
她捏著那些香去了關押胡氏的院子。
胡氏已經換上了一身青色袍子,渾身釵環首飾不在,很是樸素。正被兩個婆子壓著跪在佛堂麵前。此時她正不老實地想掙紮。
看到蘇允嫣進門,兩個婆子唬了一跳,急忙跪下,異口同聲地解釋:“姑娘,這是侯爺的意思。”
在她們看來,主子就是主子,對主子不敬,被責罰也是活該。
再說,沒有落水之事時,這母女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母慈子孝來著。
蘇允嫣揮揮手:“你們出去,我有話跟二夫人說。”
婆子不敢強留,飛快退了出去。
胡氏剛才被人摁得死死,好不容易沒人按她了,急忙起身,壓根不搭理蘇允嫣。
蘇允嫣也不開口,找到供桌前,拿起火折子吹燃,點燃了三根放入香爐。
胡氏整理身上的衣衫,眼神餘光卻緊
盯著便宜女兒的一舉一動,看到她點香,忍不住道:“允嫣,不信佛的人,不能隨意動香爐。”
蘇允嫣看著那三支香,滿意地笑了,回身看著一身樸素的胡氏,笑吟吟道:“記憶中,二娘好像從未這般樸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