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到了八月。
沈盈枝小腹微微前凸, 皮膚細膩光滑,整個人白的像是嫩豆腐一樣。
她已經懷孕四個多月。
夏日雨多,昨日京城剛下了雨, 熱浪也退了些。
扶嘉陪著沈盈枝出宮,兩個月前, 沈盈枝的大嫂孫烏姿生下一個女兒, 她因身體不適,滿月宴都便沒去。這個身體雖然不是昌平候, 如今已經不是昌平侯了,是沈威的女兒,但她是頂著沈威的三女兒名字活著, 她有責任去看一看。
何況日日在皇宮悶著, 她也想出宮。
沈威的身體好了很多, 侯府成了庶民, 他日日借酒澆愁,沈盈枝來後,他也不願意搭理。陳氏倒是明白過來,如今沈家沒了侯府之名, 但衣食住行,不比從前差,都是沈盈枝之故,對她又十分和藹可親, 看過孫烏姿和她女兒後, 沈盈枝離開沈家。
天色還早, 兩人既然出宮也不打算這麼早就回去。
兩人手牽手,晃悠悠去逛街,然後來到一家首飾鋪子。
沈盈枝貴為皇後,什麼樣的奇珍異寶沒有,哪怕是鋪子裡的鎮店之寶,對她來說也不過爾爾。
不過逛了須臾下來,沈盈枝看上了一對耳環,耳環是紅瑪瑙材質,剔透晶瑩。
扶嘉點頭,說:“買。”
他說話時,一個女子直接從掌櫃手上拿走那對耳環:“珍珠,好看嗎?”
女子纖白的手指拿著一隻耳環,問一旁的侍女。
扶嘉眉頭一攏,淡聲道:“姑娘,是我們的。”
沈盈枝偏頭看過去,搶東西的姑娘她很白,五官嬌豔,像是一朵含露芍藥。
看了一眼,沈盈枝扯了扯扶嘉的袖子。
女子毫不在意,她瞥了眼掌櫃,掌櫃小心道:“這位姑娘,這對耳環是公子夫人先看上的,小店裡還有其他的珠寶首飾,你要不再看看。”
女子哼了一聲,淡淡道:“不是還沒有給錢嘛,本姑娘喜歡它,本姑娘買了。”
一邊說話,一邊的小丫鬟遞出一張銀票,掌櫃遲疑,女子身邊的同伴糾結半響,則說:“雪蓮姐姐,人家先來的。”
女人刁蠻地翻了一個白眼:“先來怎麼了,先來就有理了。”她側了側頭,這才拿正眼去看扶嘉和沈盈枝。
看見沈盈枝後,女人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是她……
沈盈枝微微一笑:“我也不是很喜歡,既然姑娘喜歡,姑娘留著吧。”
說完後,沈盈枝對扶嘉說:“夫君,我們走吧。”
扶嘉睨了少女一眼,轉身離開:“見識鄙薄。”
沈盈枝示意扶嘉不要再說,扶嘉摸了摸下巴:“盈盈,要去彆的地方逛一逛嗎?”
等兩人走遠後,另外一個姿容清塵的少女見雪蓮呆呆的,揮了揮手道:“雪蓮姐姐,怎麼了,怎麼了。”
雪蓮大夢初醒,她忍不住興奮地跺了跺腳:“齊樂,是她,是她,她還成親了,不行,我得去告訴他,讓他念念不忘,看見沒有,她叫彆人夫君,還懷孕了。”
然後立刻跑遠。
她身邊的婢女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小姐,你等等我。”
叫齊樂的姑娘摸了摸頭發,一臉糊塗,掌櫃的看著被扔在那兒的耳環,不滿道:“啊,你買不買?”
齊樂扭頭:“我買,我買。”
扶嘉一路上忍不住又念了兩句:“盈盈,如此刁蠻之人,就該好好教訓。”
沈盈枝不由道:“扶嘉,為了兩國邦交,我們又是東道主,何必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一個路人走的太快,差點撞到沈盈枝,扶嘉伸手,把人摟過來。
“是南詔討好我們大夏,兩國地位本就不對等,莫說區區一位公主,就算是他們的王,朕也是想殺就殺。”扶嘉王霸之氣全開。
沈盈枝抿唇笑:“嗯,我就知道我的夫君是最厲害的。”
“那當然。”扶嘉忍不住笑。
回頭朝著首飾鋪子看了眼,大夏國力強盛,周圍小國向來尊大夏為□□,新帝登基,附屬小國朝拜理所因當,但因扶嘉是冬日登基,交通不暢。加之那時扶嘉一心念著沈盈枝,也沒有心情搭理他們,他們才拖延到了夏日。
來朝拜的有三小國,一是西南南詔,那位雪蓮便是他們的公主,一是西南的安和,靠著南詔,還有北邊鮮卑,說起來,隻有鮮卑沒有帶公主,那兩個國家都帶了公主。
至於沈盈枝和扶嘉是怎麼認出來的,南詔和安和的使臣到達前,西南的大臣便送了兩幅肖像到了扶嘉的桌案上,畫工精致,和真人樣子如出一轍。
說起來,原書中這兩位公主和扶嘉也有莫大的關係,可都是扶嘉後宮一員。
“她們昨日還遞了牌子來見我。”沈盈枝說道,“不過昨日肚子不舒服,就沒見。”
扶嘉牽著她的手:“不想見就不見。”
沈盈枝推開扶嘉的臉:“是不是隻見你就好了。”
“盈盈甚是懂我。”扶嘉臉皮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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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正和的房間內,一個穿白衫的少年坐在案桌前,他眉目如畫,五官清冷,如雪山巍峨不可攀。
他的前方站了一個褐衣短打的侍衛。
侍衛道:“大人,到京城後,你找的人我們已經派人去打聽了。”
少年嗯了一聲,他聲音很好聽,像是玉瓦相擊:“一有消息,就立刻回稟給我。”
這時,房門一下子被人推開,少年抬頭看去,雪蓮手扣著房門,喘著粗氣道:“沈郅,我今天看到那個女人了。”
少年聞言,愕然抬頭,猛地起身,著急問道:“你說什麼!”他震驚下,又立刻問:“她在哪兒?”
雪蓮見他如此關心那個女人,心中不爽,狠狠道:“你念念不忘也晚了,她已經嫁人生子了,肚子也大了。”
“我問你在哪兒看見她的?”少年加重語氣,再次重申。
雪蓮怒道:“你有本事自己找啊,本公主憑什麼告訴你。”
說完,立刻氣衝衝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