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柳太妃是來者不善,容卿卿便規規矩矩的站在中央,沒開口。
許久,柳太妃抬眼看了下站在中間的女子,不緊不慢出聲,“哀家早聞皇後未出閣時便是京中翹楚,今日一見,果真如傳聞所說,玲瓏剔透,怪不得皇上對你寵冠六宮。”
“太妃娘娘謬讚。”
柳太妃又打量了她一會,最後帶有幾分意味深長的道:“皇後且坐下吧,陪哀家說說話。”
“是。”
“皇後,今日哀家找你來,想來你也應該猜到哀家的來意。”待容卿卿坐下後,柳太妃半帶著笑道。
容卿卿瞬間捏緊了手帕,坐著的身子有些僵,“臣妾不知,還望太妃娘娘明示。”
柳太妃丹鳳眼便是一挑,表情似有些不渝。
良久才道,“新帝登基,首先要做的便是綿延子嗣,選秀充實後宮。皇上疼愛皇後,所以不行選秀之事,哀家可以理解,但是身為宰輔府教導出來的皇後,也跟皇上一樣不懂事嗎?”
“回太妃娘娘,此事……”容卿卿喉嚨有些堵,想要開口解釋。
“皇後是想告訴哀家你什麼都不知情?”柳太妃急言令色,出聲打斷她的話,“曆代出自世家大族的皇後都以‘賢德’和睦宮闈,若是隻知道霸占皇上,哄得皇上隻寵愛一人,不為皇室開枝散葉,那與青樓中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風塵女子有何區彆。”
司琴頓時蹙眉,茱萸朝她搖了搖頭。
容卿卿青蔥如削的指尖鉗進自己的掌心裡,忍著眸子裡的閃爍,低聲問,“那以太妃娘娘看,此事應當如何?”
“這也簡單,目前皇室之中最需要的便是開枝散葉,哀家這裡有一合適的人選,若是皇後還是出自世家大族,肯為皇上著想的話,那便將她引薦給皇上,哀家也會念皇後的好。”聞言,柳太妃神色頓時舒暢了許多,看著容卿卿的目光也有了一分溫和。
“太妃娘娘是想讓皇上納妃?”容卿卿心尖一顫,半晌才開口。
柳太妃又皺了下眉,“皇上納妃本就是理所當然,之前哀家念及你們新婚燕爾,也不多加計較,但是這回哀家是出於國本著想,相信皇後也能理解哀家的心。”
說完,也不待容卿卿回答,便道:“若是皇後不同意的話,那哀家便讓禮部準備選秀了,孰是孰非,還望皇後知曉。”
一時,壽康宮靜若無聲。
許久,容卿卿啞著聲音開口,“既如此,那太妃娘娘告知臣妾那人是誰吧。”
“哀家就知道宰輔府培養出來的女子不一樣,說起來,這人皇後也認識。”柳太妃笑,“還不出來讓皇後娘娘看看。”
但當看到來人時,容卿卿連一絲笑也扯不出來了。
穿著華麗,奪目豔麗的雲珠郡主嬌嬌的走到容卿卿麵前,輕拂一禮,“雲珠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容卿卿未開口叫起,眉目甚為不解,“可是你之前不是?”
“皇後娘娘說的可是前太子?其實雲珠也是最近才想明白,雲珠對前太子隻是妹妹對哥哥的感情,而在雲珠心裡,最仰慕的還是當今皇上。”雲珠郡主嬌柔一笑,道。
容卿卿移開視線,直接起了身,“如果太妃娘娘是要將雲珠郡主塞給皇上的話,那恕臣妾不能答應。”
柳太妃跟雲珠郡主神色皆是一僵。
“雲珠是齊王府跟永康公主的掌上明珠,何以不能入宮為妃,皇後這般推脫,難不成真是善妒,故意不讓皇上納妃,那哀家算是見識到了容宰輔府的教養。”
“太妃娘娘,當初是雲珠郡主自己說非前太子不嫁,現在還想嫁給皇上,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若是皇上真想納妃,那太妃娘娘又為何要來找我們娘娘呢。”聞聲,司琴再也忍不住,反駁道。
柳太妃瞬間怒道:“大膽,這說的是什麼話,你一個陪嫁侍女還敢這樣跟哀家說話。桂嬤嬤,給我打。”
“司琴。”
“什麼京城第一美人兼才女,哀家看你家主子就是個故意迷惑皇上心神的賤人,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桂嬤嬤,讓她們三個給哀家在宮門口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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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秦昭正跟楚翊商討婧瑤郡主的事。
“國舅府是鐘鳴鼎食之族,而文大學士府是當世鴻儒,兩家若能結親,的確是結兩姓之好。”
“主要還是婧瑤喜歡。”秦昭眉目舒緩,聞言一笑。
雖說平日裡秦昭對這個妹妹多有苛刻,但是事關終身大事,他還是希望他妹妹幸福。
楚翊眸色淡淡,拿起一支兼毫,“那是自然,婧瑤也是朕的妹妹,既如此,那朕便下旨了。”
“子昭多謝皇上。”秦昭笑著拱手。
誰知楚翊剛下筆,門外的雲公公便快步往裡衝,便衝便喊,“皇上,大事不好了。”
“雲公公,何事不好了?怎麼這般驚慌。”秦昭兩步上前,笑問。
若是以往,雲公公肯定還跟他寒暄下,但今日,雲公公猛的跑到楚翊麵前,噗通跪下,“皇上,真的大事不好了,聽皇後娘娘身邊的丫鬟來說,皇後娘娘正在太妃娘娘那受罰呢。”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