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條老師！”
不知為何, 明明站在他麵前的是一直對他和藹可親的五條老師，虎杖悠仁卻莫名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連忙向後與平清柊拉開距離。
倒是平清柊沒怎麼慌張，畢竟這一切都事出有因，他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隻要解釋清楚就沒問題了。
“你來得正好。”因此，平清柊主動解釋道，“方才虎杖的身體裡突然冒出了一個類似於特級咒靈威壓的存在，雖然被我暫時給封印了，不過他怎麼會突然從虎杖的身體裡冒出來？又這麼危險？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還沒等五條悟說話，虎杖悠仁倏地‘啊’的一聲，讓平清柊下意識看了過去。
“那家夥！果然又跑出來！！”虎杖悠仁咬牙切齒地捏緊了拳頭。
見虎杖悠仁果然知道這件事，平清柊便直接問起了他：“他是誰？”
虎杖悠仁摸著後發絲, 無奈地深吸一口氣：“他是兩麵宿儺，傳說中的最強大的特級咒靈……因為重重原因，我吃下了他的封印物, 獲得了他的力量，不過他封印在我身體裡的力量僅僅隻有兩成，但也已經相當強大了……總之他非常危險, 給你添麻煩了！”
虎杖悠仁歉意地看著他, 對他雙手合十用力鞠躬道歉起來。
“兩麵宿儺……傳說中的鬼神。”平清柊蹙起眉，若有所思，意識到了兩麵宿儺的危險性。不過沒多想, 他就微笑著拍了下虎杖悠仁的肩膀，安撫道：“沒關係，不是你的錯，況且也沒有受到了什麼損失。”
虎杖悠仁這才鬆了口氣, 對他燦爛一笑：“不過你竟然可以將那個兩麵宿儺重新封印，也太厲害了吧！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吃癟不得不回去，而且在我身體裡也相當安靜！”
虎杖悠仁雙眼亮晶晶，期待地看著他：“每次你都可以封印他嗎？”
“恐怕不行，隻是因為他對我沒有多少防備我才偷襲成功的，以後的話……就要看看我們實力的高低了。”平清柊眼底劃過一絲精光，卻並無畏懼。
這副自信又強大的模樣，令虎杖悠仁更加憧憬他了，幾乎眼底散發著崇拜的光芒。
而五條悟就單手插兜站在陰暗處，窺視著陽光下相互對視閒聊的平清柊和虎杖悠仁。
嫉妒、憤怒、殺意、冷漠……這一刻通通湧了上來，如同荊棘一般纏繞住他的心臟。
讓他感到了刺痛，讓他流淌著鮮紅的血液，慢慢地攥緊了掌心。
即使知道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即使知道柊是喜歡他的，但是……
啊……
果然還是不行啊。
超級礙眼。
五條悟諷刺地勾起唇，自嘲地笑了下。
像是無法自控一般，心臟噸疼的同時，視線卻不斷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幕，將兩人歡笑的模樣，攀談的模樣，全部銘刻在心中。任由眼神暗沉，墮落到更加黑暗的海底。
……為什麼呢？
為什麼無論多麼強勢的占有，無論在柊身上留下多少標記，他也無法獲得真正的安心呢。
明明他們已經是最親密的情侶，他卻似乎仍舊無法獲取平清柊的心。
這種感覺……真討厭啊。
凝視著陽光下溫柔笑著的平清柊，五條悟卻如同躲在角落裡的怪人一樣，內心越發陷入泥潭，越發偏執，越發不受控製。
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他，已經瘋掉了吧。
但這沒什麼不好，如果這樣能夠得到柊的話……如果他能夠徹底占有柊的話……
那就讓他瘋掉好了。
眼罩下的雙眼浮現出濃濃的黑暗，五條悟唇角微微劃開，勾勒出一個瘋執的弧度。
“悠仁，辛苦了。”他用跟平常沒有什麼分彆的語氣，輕鬆地朝虎杖悠仁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給老師就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欸？”虎杖悠仁被他突如其來的逐客令弄得一愣，迷茫地眨眨眼睛，“但是冬他……”
“剩下的事情——”
五條悟抬高的語氣，覆蓋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就交給老師了……明白了嗎？”
“……”不知為何，望著明明笑著的五條老師，虎杖悠仁卻如芒在背，渾身冰冷。驚人的直覺在警告著他：不能違抗老師，要聽從對方的命令，否則的話……很危險！
他最後抿緊唇，有些擔憂地看了身側的平清柊，見平清柊安撫地對他擺了擺手，才慢慢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醫務室。
而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內，五條悟則突然上前拽住平清柊的手，將他猛地拽進了不透光的黑暗中。
那冷漠的眼神裡透著無法壓抑的瘋狂，將平清柊直接壓在了牆上，高大的身體籠罩過去。
他俯視著正抬著漂亮的眼睛有些疑惑看著他的平清柊，心底呈現的暗色再也無法控製，這一刻，他隻想宣告所有人，這個人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任何人都無法奪走！
但此時的五條悟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隻能遵從內心的想法，在平清柊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標記。
隻有這樣做，他才能獲得一絲滿足，獲得暫時的安定。
而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吻上平清柊的時候，麵前的人卻忽然掏出折扇，啪地一下打在他身上。
雖然沒有蘊含半點靈力，卻直接打斷了五條悟腦中的想法，難得停頓在原地，一時間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垂眸看著他。
平清柊正認真地凝視著他，一字一頓地解釋道：“悟，這樣不好。”
五條悟的氣息倏地一滯。
仿佛被心愛之人當頭棒喝一般，一桶冷水從頭潑下，他抿緊唇，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柊……拒絕了他。
第一次拒絕了他。
胸口燃燒起來的不知是何情緒，但絕對比任何時候都要痛徹心扉，都要瀕臨失控。
他聽到平清柊語氣溫和地說著：“冷靜下來，我就站在你的麵前，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訴我。”
但那話語，也早就抵達不到五條悟的內心。
在十年的等待中，這輕飄飄的話語，已然無法安撫他的世界。
他的世界漆黑一片，再也無法抓住光芒。
五條悟指尖微微顫抖著，幾次想要抓緊那令人眷戀的溫度，但尚存一絲的理智又在努力克製著，不能繼續下去了。
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會被討厭……
那就再也沒辦法達到他理想的未來了，他需要繼續忍耐才行，達成那策劃了十年的計劃。
他要忍耐下去。
冰封的心被再次徹底封印起來，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將那全部負麵的思緒壓在心底，不顧早已積累了太多黑暗幾乎要爆發的傷痕累累的胸口，下意識露出了個與平時無一例外的笑容：“我沒什麼特殊的想法啊，隻不過是太喜歡你了而已。”
“你說的對，在醫務室會被其他人看見的。”掌心用最大努力才緩緩離開平清柊的手腕，五條悟直起腰身，背對著平清柊道，“而且你這麼可愛的表情，我也不想被彆人看見，對不對？”
“……”平清柊頓時被他戲弄得臉一黑，幾乎是沒好氣地冷聲道，“閉嘴！”
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對著他的五條悟，那額頭暴起青筋一般隱忍的神色。
——幾乎已經快要到達極限。
下午的時刻，正好到了一年級們相互對練的時光。
平清柊在這裡也看到這一屆的二年級人組，禪院家的禪院真希、咒言師外貌清秀的狗卷棘以及……熊貓？
平清柊好奇地打量著熊貓，怎麼也沒想到咒術高校會招攬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
不過一聽說是他的老師夜蛾正道弄出來的……突然也不那麼奇怪了。
“既然都是式神使。”這時，伏黑惠竟然主動朝平清柊看過來，一向冷靜的眼底多了幾分戰意，“我希望你能跟我對戰試一試，或許在你身上我能夠學習到什麼。”
“哇哦，很有趣的樣子嘛。”熊貓等人都下意識吹了個口哨，歡呼鼓掌起來，就喜歡這種針鋒相對的感覺。
而平清柊也頗感意外，他本來是抱著參觀的態度欣賞後輩們的實力的……
不過既然伏黑惠想要比試一下的話，倒也不是不行，畢竟他也算是伏黑惠的另一個養育者了。
“行啊。”因此，平清柊站起身，熟練地拿出折扇含笑道，“老規矩，式神vs式神？我們兩人也1v1進行戰鬥？”
“沒問題。”伏黑惠點點同意，但他很快就將目光落在不遠處旁觀的五條悟的身上，忍不住問道，“沒有意見吧，五條老師？”
如果是平時的話，伏黑惠根本不會問這個問題。
但首先，一向都不會出現在這裡旁觀對戰的五條悟現在出現就已經很反常了，更彆提與平清柊說話的時候，五條悟的眼神更加銳利地刺向他，刺得他滿頭大汗。
“……”作為還算了解五條悟的人，伏黑惠意識到這大概是五條悟不開心的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