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表白(1 / 2)

掌上飛花 多梨 8024 字 8個月前

陳修澤微微蹙眉。

坦白來講,他並不反對清芷的讀書、打工和存錢。這是一個好習慣,就像年少時,大家也會習慣性地存一些“私人的錢”,這筆錢可以花在許多不方便同父母、哥哥姐姐們講的事情上,比如陳永誠,他就會悄悄存一些錢買寫真集,或者其他隱私物品。

方清芷很少同陳修澤要錢,即使給了她現金和卡,她自己也很少動。陳修澤能夠理解,清芷畢竟是個女孩子,就算陳修澤再怎麼細心照顧,也總有看顧不到的地方。

比如陳修澤買來的胸衣,她完全不愛穿——而在此之前,陳修澤以為女性都喜歡內衣店、廣告上的那些精致又昂貴的、具備塑形作用的胸衣。在同她居住一周後,陳修澤才明白原來方清芷更喜愛舊式樣的、薄薄一層、細細吊帶、的胸衣。

這種就屬於陳修澤一個男性並不了解的領域。

方清芷就沒有同陳修澤要過購買胸衣的錢,還有生理期的用品,以及一些送朋友的禮物……這些錢,她都沒有同陳修澤提過。

但陳修澤不知,原來她存錢,還是要留後路。

陳修澤不喜歡她的這個想法。

留後路,聽起來好像就能隨時離開,瀟灑不羈,甚至都不會同他告彆。

陳修澤握著她的手,低頭問:“為什麼想要離開陳修澤?”

方清芷枕著他的腿,仰臉看他,眼睛蒙蒙:“也可能是陳修澤離開。”

陳修澤說:“我不會離開你。”

“是現在的你不會離開,”方清芷搖頭,“但未來的陳修澤或許會離開方清芷……愛不是永恒不變的,它是流動的水,是暫時生長的植物。科學上講,沒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現在同你講話的我,也不是上一秒與你對話的人……”

一旦涉及到和哲學有關的話題,陳修澤就無法理解了。他沉默地看著方清芷,忽然想到看到米娜家中鋼琴的阿賢。

阿賢那時也是如此,他看著擺放的、漂亮優雅的鋼琴,知道這個東西能發出美妙但聽不懂的音節,而他第一反應仍舊是怎樣利用這個大東西痛擊敵人。

陳修澤低頭,看著醉酒後的方清芷。

他知道方清芷說的定然是深奧又有趣的知識,但陳修澤的第一反應還是她如今真是又可愛又氣人,想搞。

所以陳修澤的確這麼做了。

陳修澤的精力頗佳,方才同她聊了那麼久,已經重新裝滿糧草,隻待兵馬衝鋒。方清芷尚困倦,迷迷糊糊又被他按住,沒有反抗,沒有辱罵,她隻起初掙紮幾下,後麵嘗到甜頭,就抱著陳修澤眯著眼叫他名字了。陳修澤沒有用什麼花裡胡哨的技巧,也沒有換什麼多姿多彩的位置,隻這樣麵對麵看著她,欲令她生,又欲令她死。

陳修澤的確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確保“離開他”的自由和尊嚴。

方清芷也不明白。她醉酒後並非完全忘記,醒來後不幸錯過早晨第一堂課,幸而老師寬容,不會計較這點。早餐清淡,白粥加白灼菜心,還有蝦,隻是方清芷牢牢記得還要去上課讀書,匆匆吃了些,便同陳修澤揮手作彆,趕去學校上課。

下午時下了小雨,但不多時便停了。阿賢特意來學校找她,不僅僅是送傘,還順道帶話,說陳修澤想讓方清芷今晚不要再去書店打工,先回家休息——雨後降溫,晚上大約還要下雨,不要著涼。

方清芷搖頭:“不行。”

阿賢略有些為難的神色,最終無奈,還是回去複命。

果然同陳修澤所說,方清芷上課、到去書店的時候,又斷斷續續地下了幾陣雨。幸而方清芷幸運,她剛剛邁入書店,外麵天色陰沉,降下一陣瓢潑大雨,陰雨雷鳴。

雨天,客人也少。

偶爾有躲雨的,也少去擁擠狹窄的書架旁,書店裡大多都是紙製品,一旦弄到潮濕或臟汙,則必須付費買下。方清芷工作清閒,晚上在旁側小店裡買了份麵包,吃飽了,又等到交接班的人,才離開。

這時候已經八點鐘了,隻有隱隱約約的小雨,方清芷想要去搭電車回家,從這裡過去也沒有多遠。而阿賢給她的那把大黑傘又重又難撐,她伸手察覺雨水細若絲線,便不再撐傘,往前走。

走了沒幾步,聽見身後陳修澤叫她:“清芷。”

方清芷一怔,轉身:“你怎麼來了?”

正常情況下,如今的陳修澤應該在老宅,或者在那個家裡休息。

陳修澤不言語,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胳膊上搭了件她的外套,拄著手杖,慢慢地走過來。

他把外套遞給方清芷:“晚上吃了些什麼?”

方清芷穿外套,風有些冷,她打了個噴嚏,裹緊:“麵包。”

陳修澤說:“隻有一個麵包?”

方清芷點頭:“對。”

她不太餓,更何況下著雨,她不想濕漉漉地去店中吃飯,不舒服。

袖子沒有齊整,有一小塊兒縮在其中,陳修澤幫她將袖子抹平,又扶正帽子,說:“以後不要來書店工作了。”

方清芷怔住。

“這裡為你開的薪水著實低,”陳修澤抬手,輕輕拍了拍她外套的胳膊:“不如去我那邊,尋一個和你專業相關的職位,你隻當是實習。等到時候申請學校,也能將它寫到你的簡曆中。”

方清芷說:“去你公司,誰為我支薪水?”

陳修澤說:“於公,公司一半;於私,另一半從我薪水中抽給你。”

方清芷抬腿就走:“不要。”

陳修澤跟在她身後,她步伐大,走得又快,他不得已也加快,這樣以來,跛足的劣勢便顯現出了,他跛足顯露出:“為什麼不?”

方清芷停下,她說:“這樣的話,和你養情人沒有區彆。”

“怎麼會沒有區彆?”陳修澤沉靜,他說,“你是我女友。”

“女友也不是你養著我的理由,”方清芷蹙眉,“這個世界上,能養我的隻有生養我的父母,其次就是我自己——你不要這樣理所當然地講出養我的話,修澤,你不欠我的。”

若是平時她這樣講,陳修澤定然不會往心中去,但今日不同。他本就因她醉酒吐的那一句真言而有些不悅,如今聽她竟的確是要認真同他分清的模樣,的確令一個守舊又傳統的男人有些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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