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恐懼是什麼樣的?柯南艱難的咽了咽唾沫,他隻是感覺一瞬間、整個世界好像都安靜了,隻剩下他胸腔中還在不停劇烈跳動的心臟,還有……
蘭現在安全了嗎?
……
“哈~嘍?蘭小姐現在很安全噢?”
然後,柯南這才漸漸地重新恢複聽力,聽見……白水泉拉長了調子、回答他剛剛喃喃問出聲的問題。
很安全就好,柯南突然安下了心。
“啊,是我演技太好嚇到新一醬了嗎?”白水泉一手抱起嚇呆了的小朋友,一點都不嫌棄柯南一身臟亂地將腦袋、埋在人類幼崽的脖子裡蹭了蹭,認真的解釋道,“因為我很擔心新一醬啊,所以要讓新一醬記憶深刻一些,”
“以後、不要再一個人跑到危險的地方了,好嗎?”
……
好……好你個鬼啊!
被一聲聲“新一醬”叫得直起雞皮疙瘩,從恐懼中回過神的柯南在心中抓狂,白水泉!你是神經病嗎?!多重人格還是精神分裂?!
這家夥當初到底是怎麼通過警校的心理測試畢業的?!
“好了好了,不要生我的氣啦,”白水泉另一手鬆開手/槍、任由槍身砸進腳下從安峰隆身體裡流出的血泊之中,“是空槍,畢竟我怎麼可能殺害我們可愛的未成年呢?”
空出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柯南脖頸上的手印、又激起柯南的一個寒顫,白水泉將小朋友抱得又緊了一些,“新一醬總是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我當然也是會生氣的啊……”
氣恨嗎?
當然會氣恨,但白水泉氣得是柯南自己不顧危險地跑進火場;恨得是他自己上了九十九卓的當,不能救下所有的未成年孩子。
而不是生氣因為柯南才讓他被迫丟下了無名氏、放任無名氏尋死——要是因為這件事,讓柯南被白水泉記恨,那柯南就太過無辜了。
因為柯南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無名氏的存在,也不可能知道人設卡們之間的糾葛,更加不可能知道他的行動被九十九卓利用、間接地幫助了無名氏下班。
柯南他衝進彆墅裡,隻是為了救人——救人無罪。
所以白水泉不可能對自己要保護的目標生起殺心,他隻是想讓工藤新一知道他可能會遇到什麼樣的恐怖下場、記得多注意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
雖然……白水泉的方法好像極端了億點,但看在他現在因為另一個幼崽的“死亡”、心情已經非常糟糕的份上,白水泉已經儘力讓自己的手段溫柔一些了。
……
柯南警惕心不減,“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因為新一醬太聰明了啊,”白水泉配合地回答,同時張望著塌陷更嚴重的四周、追找出去的路。
白水泉剛找到柯南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已經被堵在了這片十分安全的區域裡,所以他才放心地選擇先去嚇唬小朋友,等待外麵不停坍塌的動靜小一些、再尋出口。
白水泉嘴上繼續解釋著,“我之前就在懷疑你了……畢竟柯南在推理思考的時候、和工藤新一太過相像,”
“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島上,工藤新一不可能隨時和江戶川柯南溝通聯係、指導柯南進行推理,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
原來是這個地方出了漏洞,柯南突然想起來毛利蘭也曾經差點因為這個原因揭開他的馬甲,看來以後要多學習學習小孩子的樣子了……
等等!
“蘭她真的沒事嗎!”柯南激動地拽著白水泉的衣領,雖然重新運作的大腦告訴柯南、白水泉沒有理由騙他,但他還是忍不住向白水泉再次確認道。
“當然,綠川先生和彥醬的保駕護航、新一醬就放心吧!”
隻是無名氏……白水泉呼吸微微一頓,想了個法子來轉移自己還是在意無名氏的注意力——比如將綁架毛利蘭的事拖到安峰隆和九十九卓身上等等……
“可是,”柯南在白水泉語速極快的甩鍋發言中,抓住了重點,“如您所言的那樣,你和九十九先生、安峰先生三人發生了爭鬥,九十九先生帶來的那個孩子趁亂搶走了你的配槍、殺死了安峰先生,”
“九十九先生又為了給那個孩子脫罪,才將現場偽裝成意外跌落、被暴露的鋼筋貫穿心臟而死的樣子……”
柯南思考著白水泉口中的“真相”,是的、柯南其實並沒有完全相信白水泉的話,但這不妨礙他尋找不對勁的地方。
“那九十九先生,為什麼要選擇這裡?”
被白水泉突然打斷之前,柯南就在想這個問題,客廳這邊是爆炸範圍外的安全區,如果想毀掉屍體的彈傷痕跡、把屍體推到爆炸火焰內才更合理吧?
同樣環視著四周的柯南目光一頓、視線落到了似乎“與世無爭”的騎士雕塑上……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因為剛剛的驚嚇而出現問題,柯南記得之前他就在那個雕塑上發現過異常之處,隻是正打算仔細看時、被白水泉和蘭的尖叫聲打斷了……
見柯南目光停留在雕塑上,白水泉心底歎了口氣,有時候真不希望工藤新一這麼敏銳——他完全不想按著九十九卓那個陰險小人的計劃走!
沒錯,白水泉已經推測出九十九卓是故意把他們困在這裡的,目的就是讓柯南發現騎士雕塑上的秘密。
“那麼九十九先生應該是故意用安峰先生的屍體,將我們引到這裡的……那個雕塑有問題!”
柯南的聲音和白水泉的想法重合,但這是九十九卓設下的一個陽謀——雖然明知困住他們的凶手是有意而為,但工藤新一又怎麼可能因為忌憚凶手、就對雕塑中隱藏的秘密視而不見?
而凶手兜兜轉轉、繞了一圈也要他們發現的秘密也必然十分重要,柯南同樣不可能不去尋找。
見柯南看向雕塑的目光堅定下來,白水泉苦惱地想,剛剛的恐嚇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啊!
為什麼柯南不能乖一些、不要做危險的事,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保護下呢?
……
白水泉將“無名氏的死亡”視作了一定會發生的事,如此已經失去了一隻幼崽的白水泉對柯南這第二隻幼崽的保護欲空前高漲。
“不可以,”白水泉這麼說道、把柯南沒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讓你過去的,除了我的身邊、其他地方都很危險。”
……可你之前還用槍指過我、掐過我脖子,你身邊也沒有多安全啊!
柯南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但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敏銳的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在漸漸收緊,神經也漸漸緊繃的柯南大腦飛快運轉、脫口而出,“啊咧,有白水警官的保護、我肯定不會遇到危險的,”
“就讓我去雕塑那裡看看嘛!”為了爭求到許可,柯南隻能硬著頭皮、在知道他真實身份的白水泉麵前撒嬌。
不然還能怎麼辦?柯南欲哭無淚,總不能讓白水泉直接打暈他來阻止他吧……畢竟他現在這個小孩子的身體也完全沒有反抗白水泉的能力。
沒有冒險,柯南是在相信白水泉能保護好自己,所以柯南還在他的保護之下。
被柯南直接“攻心一擊”、滿足了保護欲的白水泉頓了頓、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在柯南“可憐巴巴”的撒嬌中做出了妥協。
“好吧,我跟你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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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
眼急手快的諸伏景光一把拉住了黑穀彥、沒讓對方直接栽進火坑裡,而這樣的救場動作,在往外撤離的一路上諸伏景光做了不止一次。
難怪白水泉會讓他們兩個一起送毛利小姐他們出去,另一邊肩膀還扛著毛利蘭胳膊的諸伏景光苦中作樂地想到,不然讓黑穀彥一個人來、以對方現在的狀態而言……
他就可以考慮一下該怎麼向上級和酒廠彙報“雅文邑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進去和人質們一起葬身火海”這件怎麼看怎麼詭異的事了。
“……抱歉,”黑穀彥站穩、低聲道,“還有謝謝。”
“不用,我應該做的。”諸伏景光歎口氣。
除了不對勁的黑穀彥,也不知道毛利小姐被下了什麼藥、到現在還在昏迷中。諸伏景光繼續小心地護著沒有意識的毛利蘭向出口前進,還有那個多出來的孩子他也要分心看牢照顧……
好在“一拖三”的撤離行動也要結束了,透過火光和雜物、諸伏景光看見前方不遠處就是被坍塌的牆壁掩蓋了一大半的客廳,安全的出口也就在那裡。
“?”
諸伏景光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原本緊跟在他身旁的孩子——一直安靜抓著毛利蘭袖子的臟小孩這時鬆開了手,站在原地沒有跟著上來。
“怎麼了?”諸伏景光提高了些音量,怕對方在這個有些嘈雜的環境裡聽不見他的問話,“走不動了嗎?我們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安全的地方了。”
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毛利蘭,無名氏直接坐在了地上,大聲宣布,
“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