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2)

做得到……他怎麼可能做得到啊!

手顫抖得越來越劇烈,心臟也劇烈跳動著,安室透一時隻能慶幸檔案室裡的黑暗環境、讓那個時刻監視著他的人看不見他的異常。

手上的U盤插件是那個人給他的,裡麵是對方編程的,足以在短時間內攻破警視廳網絡防禦線、查找資料的病毒。作為波本的他,應該執行組織的任務……

[已經過去了一分鐘,波本,]耳麥裡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在猶豫什麼?]

[琴酒還在等你的消息。]

琴酒…蘇格蘭……hiro,安室透抿緊了唇角,冷汗漸漸從背後冒出,手上隻得強行穩住了顫抖、再次打開了警方內部的電腦,“沒什麼,”

安室透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了一絲沙啞,隻好壓著噪子掩飾著異常道,“我在確認會不會有人突然回來。”

[不用確認,我會盯著其他人。]對麵的人再次冷聲催促著,[動作快一點,我還有十分重要的事、要早點結束工作。]

他知道他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了,安室透插上U盤,電腦屏幕上在幾秒黑屏後,立刻彈出一個青綠色的檢索彈窗,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在檢索檢裡打下“諸伏景光”的姓名,然後點擊搜索。

這個步驟一點也不難。

但安室透卻做的十分艱難……一旦他照做,就是他親手揭穿了hiro的身份,hiro會死的。

hiro會被他害死的。

……

“波……本?”

安室透似乎幻聽到了幼馴染的聲音,那是他在組織裡剛和幼馴染相認的那個晚上,在絕對安全的安全屋裡,hiro笑著叫出了他的代號。

“zero,重新認識一下,”諸伏景光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我是蘇格蘭,和你一樣是個威士忌,很有緣是吧?”

和你一樣,我也臥底到了這裡,真是有緣啊!

聽出諸伏景光潛台詞的安室透當即皺緊了眉,盯著諸伏景光看了好一會兒、欲言又止,還是歎口氣沒有去追究對方為什麼也要從事這麼危險的工作。

天知道他抱著警惕之心去見蘇格蘭,卻發現對方是他摯友的時候,心底下有多震驚!

“你和我一起失蹤,鬆田那家夥要氣急了。”最終安室透這麼說道,然後拎來了一提啤酒坐在諸伏景光對麵,“安全屋簡陋,隨便喝喝吧。”

“那下次我再請你威士忌?”

諸伏景光的邀約被安室透應下,接下來兩人沉默地喝著酒,似乎都在消化著“在危險的組織裡,發現了自己臥底進來的幼馴染的二三事”。

“我想,我們兩邊的臥底培訓流程,應該沒什麼差異吧。”良久,是諸伏景光先開了口,開著玩笑道,“不知道zero你這種古板的性格被教官訓斥了幾次。”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露出一個取材自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神秘微笑,“不巧,有你們這些優秀模板在,教官說我的演技很完美。”

“哈哈哈,這麼說著我們幾個很不像是個好人啊,”諸伏景光笑出了聲,安室透自見到諸伏景光以來、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點,接著道,“至少我模仿鬆田的時候,教官就說我很有極道boss的氣質。”

諸伏景光笑得彎了彎貓眼,“鬆田在這裡的話,他會揍你的。”

“他要真在這裡,是我揍他才對!”安室透又昂頭灌了一口酒,他知道這裡有多危險,所以他不希望在這裡看見任何一位友人。YushuGu.

和安室透同感、又同樣希望破滅的諸伏景光打趣道,“那我該慶幸你現在沒有揍我的心情。”

……

現場又沉默了一會兒,隻留下易拉罐磕碰和吞咽酒水的聲音……再一次打破平靜的依舊是諸伏景光。

“zero,”諸伏景光接上了先前的話題,“其實我被教官訓過。”

“那是我第一次模擬訓練……訓練殺人。”安室透沒有接話,繼續聽著幼馴染緩緩地傾訴,“教官告訴我,我狙擊槍瞄準的人是我的戰友,是同樣潛伏在危險之地卻易外暴露、被迫撤離的前輩。”

“他染上了毒/癮,不願意再苟活下去,所以自願成為了我的訓練對象,”諸伏景光語氣顯得十分輕鬆,“我在猶豫了將近一分鐘之後,開槍了。”

握著易拉罐的手猛得收緊,酒液從罐口濺了出來、打濕了安室透的袖子,安室透丟掉被他捏扁了的酒罐子,重新開了一瓶啤酒拿在手裡沒有喝,但還在聽著。

hiro這個時候,不需要他的安慰。

“後來,”諸伏景光聳下肩,“教官告訴我,他是騙我的,那個人隻是一個普通的、無可救藥的癮君子,但在我扣下板機的那一刻,我和以前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教官他隻是訓斥我,我猶豫的時間太久。”

其實教官的原話是,第一次殺人、還是頂著被欺騙帶來的那種心理壓力之下殺人,他做的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優秀了。但諸伏景光顯然更注重的是他沒做好的那一點瑕疵。

“教官告訴我,他之前還帶過一個前輩,”諸伏景光看向安室透,“他在和我一樣的情況下,在教官下令開槍之後,”

“毫不猶豫地執行了任務。”

安室透擺弄著易拉罐的手一頓,終於開口,“我想,我知道你說的那位前輩。”

同樣接受過類似訓練的安室透,也從他的教官口中聽說過那位足夠心狠的前輩。

事後,教官曾問前輩為什麼下手的如此痛快果斷之時,對方隻是反問——“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就算是我的親人、朋友、愛人,但現在也都隻是我的任務目標不是嗎?”

“從理性而言,我還在潛伏中、我活下去會比他更有價值,所以我不能暴露;從感性而言,我不殺他、他一樣會痛苦,我隻是在幫他從中解脫。”

“所以,我為什麼要猶豫?”

安室透還能回憶起教官提及到對方時,語氣中莫名的忌憚。甚至教官還因他訓練中產生的遲疑而鬆了口氣,因為教官說,能理性到那種地步的人,上層不會擔心對方在黑暗中適應不了,反而會怕對方……

變節。

最後,安室透的教官又有一些惋惜,理性的前輩最終沒有逃過對於臥底而言最可怕的結局——他還是暴露了。而且在暴露之後、在傳遞了最後的情報之後,對方一如既往的理性地選擇了自裁,減少了警方更多的損失。

也正是因為那位前輩已經不在人世,教官們才放心地將對方的事跡告之給他們這些、即將踏入黑暗之中的後輩們。

仔細分析一下,安室透猜到幼馴染的教官應該是擔心hiro的性格太過溫和,所以才把那個前輩拿出來給hiro當了一劑猛藥、立了個正麵教材。

“唔,你也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諸伏景光看向安室透,舉起了啤酒罐,“我提到這件事其實是想說,如果我們也有那樣一天……”YuShugu.

兩名臥底、共同潛伏到同一個組織,諸伏景光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況便是……去一保一。

“我不會留情,”諸伏景光認真地道,“希望你也一樣。”

……

我也一樣……恍惚間,安室透想起了他那時對hiro的回答——他同樣舉起了啤酒罐,與對方碰杯。

他應下了諸伏景光的希望。

再回神,安室透發現自己已經手指略帶卡殼地打完了幼馴染的名字,鼠標已經移動了搜索鍵上。

[快一點!]耳麥裡繼續催著,[波本,你這麼猶豫……不會也是臥底的吧。]

……

希望zero一定記得他們那日的約定,諸伏景光心中念著,也還好在他與zero剛見麵時、就先為這一刻提前打好了預防針。

“琴酒,既然現在你還沒有證據,那就彆用對待叛徒的方式對我。”諸伏景光穩住陣腳,暗中卻尋著……自裁的機會。

他可不願被組織活捉了去,再連累他們。

“用不了多久了,”琴酒嘴角依舊掛著嘲諷的孤度,手中已經握上了手機,隻等著一封郵件的到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無形的壓力也在劇增。

……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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