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的提醒聲驟然打破了平靜!
諸伏景光趁琴酒低頭查看內容的那一刻,猛得後退一步、側身抬腿一記鞭腿砸向雅文邑原本持槍指著蘇格蘭腦袋的手臂。
雅文邑被砸得身形一晃、但還是握緊了槍沒有脫手,接著抬手就要瞄準蘇格蘭,諸伏景光也似乎沒站穩一樣、腳下微動,向著雅文邑這邊側過身……
這樣,以為他準備逃跑的雅文邑便會果斷開槍、瞄準最方便擊殺他、範圍最大的位置——他的心臟,然後連同他放在內層口袋中的手機一起銷毀。
人類可沒有雉科動物的“雲台”功能,正常不動的情況之下、未經過特殊訓練的人類頭部都會時常晃動,更何況諸伏景光整個人現在都處於“站立不穩”的狀態之中。
與其在這種黑暗環境下瞄準頭部、同樣是處命位置的心臟會更受歡迎一些——就算是失手打偏了,打在軀乾上也能上他失去馬上逃跑的能力,總比打頭部結果打偏了好。
這也是雖然爆頭很帥,但在正常情況之下,狙/擊/手們為求穩,還是更多瞄準心臟甚至是脖頸、而非頭部的原因。
同樣身為狙/擊/手的雅文邑自然也有這個習慣。
“雅文邑!”
琴酒突然的一聲冷喝,讓雅文邑硬生生止住了條件反射就要扣下的指尖,雅文邑側頭有些疑惑地看向現在正在使用他的人……
蘇格蘭反抗了,不是可以直接殺掉了嗎?
看出了雅文邑問題的琴酒失去了一開始的遊刃有餘、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手上用力地關上了手機,陰森森地看向還在警惕中的蘇格蘭,“你為什麼躲。”
情況……好像有點不對,諸伏景光腦袋轉得飛快,看琴酒的表情,他的身份不像暴露了的樣子,於是快速回應。
“不躲的話,我怕你們一時激動,沒看清郵件內容就想要殺了我啊,那我豈不是太冤了。”諸伏景光無奈地攤了攤手,“再說我們這樣的人,換了是你,你能毫不反抗地等著彆人對你宣讀‘判決’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找了個借口,隻是想殺了我。”
“彆讓我抓到你的把柄!”琴酒冷冷地又審視了蘇格蘭一遍,轉身離開,“伏特加,跟上!”
“是、大哥!”伏特加又看了一眼蘇格蘭的長相,心裡古怪地想,難道真的被那個人說中了、蘇格蘭和長野那個警察隻是恰巧長得相像?
伏特加連忙跟上和琴酒一同離開,被留下的雅文邑的想起了之前的命令——蘇格蘭是他的搭檔,而琴酒又不需要他了,所以他應該繼續跟著蘇格蘭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蘇格蘭好像故意在往他槍口下撞、向他露出胸膛……雅文邑看向蘇格蘭,夜視能力出眾、和諸伏景光距離又近的他,自然發現了對方的小動作,但既然琴酒不讓他開槍,
那蘇格蘭一定就不是要殺的人了!
雅文邑想著貼近了蘇格蘭,看在同事剛剛差點命喪黃泉的份上,他應該安慰一下對方——同事之間同樣需要打好關係,人類的職業生存潛規則裡也這樣說過。
“回家。”
雅文邑冷不丁的發言讓諸伏景光眉頭一跳,很難想象剛剛還想要殺了他的人、轉頭就能像個事人一樣對他吐出那種溫馨的字詞。
“……我們回去吧,”諸伏景光按耐住想要知道zero那邊情況的迫切心情,帶著雅文邑離開。
廢舊的倉庫重回了往日的寂靜。
……
而安室透那邊發生了什麼,又要回到琴酒收到郵件前的一分鐘。
安室透最終還是痛苦地按下了搜索的按鈕——因為hiro希望他那麼做。
隻是,原本以為會讓他悔恨一生的內容並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原本仿佛已經把自己撕裂成了兩個人、強迫自己違背內心而行動的安室透,看著彈出的搜索結果愣住了。
依舊是青綠色的彈窗上,白色的標準字體顯示著——未搜索到相關信息,請重試。
[嗯?沒有嗎……]耳麥那一邊的監視者,又發下了命令,[波本,繼續搜索“綠川光”。]
安室透幾乎是馬上關上了彈窗,清除了之前輸入的“諸伏景光”,他生怕再重試一遍、那些恐怖的信息就會暴露出來……他也沒有勇氣再去嘗試殺死hiro第二次了。
冰冷的指尖漸漸回暖,心臟依舊劇烈跳動的安室透這一次打字的速度再快多了,然後還是點擊搜索……
這個本應該是個假身份、不該在警方係統裡專門備份過的名字,搜索後屏幕上卻多出了一些內容。
安室透一目十行地看完,恐懼著幼馴染死亡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一張屬於諸伏景光幼時的照片顯示在最上方,看起來才十一、二歲的諸伏景光顯得很陰沉,一雙藍色的貓眼無神地看向鏡頭,隻能看見上半身的衣服也打著補丁、十分破舊,而照片下記錄的名字卻正是——綠川光。
和諸伏景光六歲起就相識、然後一同長大的安室透十分確定照片裡的孩子不是諸伏景光,但不管怎麼樣,這份資料現在都足以證明綠川光真的存在、而蘇格蘭不是臥底。
諸伏景光他、暫時度過了一個可怕的危機。
……
[無聊的任務,]耳麥後的人也因為這個結果感到了無趣,[把資料挎備一份給朗姆他們,警方那邊在反擊了,現在撤離。]Yushu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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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跨了兩個超大號的顯示屏上閃爍了一下,緊接著一道道赤紅色的代碼開始爬上屏幕、吞噬打碎著青綠色的“原駐民”。
青木司隨意敲了幾下,接著雙手離開了鍵盤,轉動著輪椅退後了一點距離……然後伏下身,直接撥掉了電源。
“終於結束了,”青木司對弟弟之外的所有人和事、總是容易不耐煩,這時輕鬆下來了的青木司才愉快地調轉方向,控製著輪椅離開這間工作室。
畢竟他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比如給小司貓咪喂食、然後帶著小司貓咪到門口迎接放學回來的弟弟。
被主人無意識遺忘了的翠青蛇、小義昭從溫暖的主機裡爬出來,吐著芯、遊走著連忙去追它親愛的主人……
小義昭不太聰明的小腦袋瓜想著,怎麼感覺家裡來了小司、主人和小主人關係變好了之後,主人就總是忘記它呀?
青木司要是聽得懂蛇語,肯定會揉揉小義昭的腦袋,溫溫柔柔地說,“小義昭,作為代替品、絕對不能吃正主的酸噢?”
……
“啊欠!”
“怎麼了?”清川雅抬頭望向他的好友,“十一月份的天了,天氣降溫、你該添些衣服。”
替暫時休學在家的同類好友送學習筆記的青木義昭擺了擺手,他直覺感覺、應該是青木司又在家裡念叨他了。
於是青木義昭無奈地抬手摸了摸沒被取下的耳釘,提出了告辭,“我哥他應該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天氣冷,他也挺擔心青木司倔脾氣守在門口等他、再凍出點毛病來,那家夥的身體可不如他這樣結實。
知道青木義昭那邊什麼情況的清川雅也沒有挽留,送對方離開後,家裡就又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他家的兩個大家長回家越來越晚,人似乎也越來越疲憊。清川雅想了想,帶上屬於對方的兩件大衣、同樣踏出了門。
……
而被清川雅惦記著兩個家夥,現在都還窩在警視廳裡,同時因為一點意外情況,警視廳上下備嚴、兩個人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了。
“所以啊,”坐在空會議室裡的萩原研二長長的歎了口氣,頗有點幽怨地看向身邊的幼馴染,“早說了今天我來查就好了,你偏要一起來,這下好了!”
“我們倆個都回不去了,小清川一定要等著急了吧?”
“閉嘴!”鬆田陣平推了下墨鏡,咬牙切齒地把說著說著就沒骨頭、一個勁兒往他身上靠的家夥推遠一點,“我能想到會出這種意外嗎!還有,你給我坐直了!”
萩原研二又是歎了口氣,是啊……誰能想到會出這種意外呢?
他可是軟磨硬泡、磨了好久才從上麵那磨到了去檔案室查閱資料的準許,他和鬆田陣平借著這個準許已經在檔案室泡了有一段時間了。
又因為昨天聽同事說有一樁“自殺案”被翻案,收集到的證據裡、有一份記錄著很多曾經未曾錄入的、受害人的名單會在今天存入檔案,而且名單記錄得全是許多年前的一些沒有明確身份的孤兒的信息……他才和鬆田陣平又來試試能不能從中找到有關清川雅曾經、或者是他父親的信息。
誰知道萩原研二他們剛準備和“清川雅身世未解之謎”繼續戰鬥,警視廳的網絡就遭到內部入侵,然後便是全體戒嚴、準備抓住人。
可惜,那個膽大包天的黑客人現在還是還沒有抓到。
“等抓到那個家夥,”鬆田陣平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讓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