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本先生,你一直以來並不是發自內心真心的對我好,對吧。”亂步開口的第一句就讓還想掙紮的藤本手一抖,無力拿起那把槍了。
藤本感覺到了猩紅的液體從自己的嘴邊流下來,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來,但是藤本還在硬撐著:“背叛我就背叛我吧,但是我發自內心對你的好可不能這樣否定吧,你看周遭的一切都是為你準備……”
“殺害那些小孩呢?也是嗎?那些東西也不是為了我準備的,你之前身邊有個和我一樣的同齡人吧。”亂步拆開這些看似美好的包裝,這些包裝裡麵露出了男人卑鄙齷齪的欲望。
“不要亂說了,亂步,我不會傷害你們了,你們現在就可以走,彆這樣亂步,彆說了。”狼狽躺在地上的男人以一種祈求的姿態讓亂步住嘴,他四肢蜷縮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陷入了某種噩夢。
但是亂步麵不改色,他仔細解析著曾經發生的一切,也是藤本會變成這樣的原因。
曾經有人住過從而磨損嚴重的房間、早就存在的一切。
而這些不可能是為了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自己準備的。
因為這個男人是第一個接納他的人,所以亂步選擇什麼看不見。
“你們大概是兄妹關係,從小到大都一起生活,曾經還可能許下了什麼要永遠在一起的諾言,但是好景不長,那件事情應該發生在你人生成長中的善惡觀形容的最重要階段,你的妹妹出事了,應該是發生了強盜案件。凶手沒有對你作出傷害行為,而是當著你的麵殺害了你的妹妹。”
“至於為什麼知道你妹妹,在第一次你領我進入我如今的房間也就是現在這裡時,我就發現了合照,和你很像的女孩還有小時候的你。”
亂步住進這個房間時,除了第一眼的不對勁就是這個突兀的照片,所以早就在最開始,亂步就明白一切了。
那些過往被血淋淋地撕開,被暴露在陽光之下,他那隻被切的由一絲絲皮肉連著的手,猙獰恐怖,巨大的恐懼在他胸腔裡橫衝直撞,他身後的槍也掉落在地上,再也舉不起來了。
當一個人被另外一個人以語言的方式揭開內心的不堪時,他是否擁有堅實的□□與健壯的體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的內心會不會因此搖搖欲倒。
很明顯,這位藤本不是個出色的犯罪者,他動搖了。
他失血過多甚至都出現了幻覺,他似乎又看見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還那麼小,她明明就該擁有更好的未來,可是事後被救出來時,叔叔實在不忍地把真相告訴他,試圖讓他放下。
叔叔說,藤本啊,當時強盜毫無人性,他們給你父母兩個選擇,誰死誰活,他們兩選擇了你,藤本是放下了,但是更驚惶了,他在以後的成長道路裡沒有一次不恨自己。
可是他又不敢下手,他退縮了還說著什麼要贖罪,轉而對其他同齡的小孩下手。
“他暈了!”工藤新一震驚地聽著一切,對亂步越來越佩服,但是看見那個犯罪者硬生生暈倒後大驚失色起來,他快速地推開門跑到藤本身邊,麵色緊張,藤本可不能出事,這起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他必須要接受法律的製裁。
“失血過多,他手已經廢了,等等亂步,你先跟我說說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工藤新一抬頭望著江戶川亂步,不過是短短幾分鐘,這裡就變得天翻地覆。
“很簡單,小偵探,你不會推算不出來吧,他就是那個剝皮惡魔。”江戶川亂步找了個椅子坐下。
托著下巴邊看外麵的場景邊抽空回答,他有點茫然,眼神無神仿佛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進入他的眼睛。
雖然另外一個自己,也可以稱為老師,可以給他一點慰藉,但是之後呢,他要怎麼辦呢。
“這種事情剛剛聽你們說的時候就知道了,而且我早有推測,我不是說那些,我是想問,亂步你早就知道是嗎?”工藤新一眼睛裡都帶著一絲冷意質問道。
“那麼那些被殺害的小孩呢?亂步你就這麼放任嗎?”
“你是在質問我嗎!”亂步原本就夠迷茫了又要被質問,他如同他癡迷的江戶川亂步本人一樣最討厭質疑和懷疑。
亂步也不休息了,他直接跳起來來回走動,掰著手指絮絮叨叨,慌亂又帶著一絲驚惶的神色不時浮現在他的臉上。
“我能做什麼?我又能怎麼做?”
“就算我可以光憑自己推理出一切,可是我沒有辦法拯救那些死在我推理之前的人。”
“我不行...你也不行,我們都沒有那份力量,你不能救所有人,也不能知曉所有的一切,我們說白也隻能根據現有的線索得知一切。”
他沒有找準個人生命定位,缺失方向,所有的也隻是在那黑暗之中的唯一錨點,他並不是不想去救。
世界上有那麼多人,無數人處於苦難,他能救得了所有人嗎?能恰好救下所有人嗎?他的推理能力並不是全能的。
“不,我當然知道這個事情,我剛剛那麼做不過是驗證一個想法,得到你這個反應就好。”工藤新一站起來雙手插著口袋,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
工藤新一害怕剛認識的這位小孩子會成為“莫裡亞蒂”。
不是說他會有犯罪的可能性,而是他會如同莫裡亞蒂義無反顧的選擇深淵,那樣會很可怕。
“最起碼知道你不是莫裡亞蒂了,亂步,答應我彆去做莫裡亞蒂好嗎?”工藤新一有點擔憂,他是真的很喜歡江戶川亂步,他不想江戶川亂步會因為這個事情走向了深淵。
一片寂靜之中,隻有一個回答。
那就是獵犬亂步的嗤笑【小偵探夠敏感的,不過莫裡亞蒂啊,這個人又是誰比得了我嗎?我可是會讓自己可是要成為警察的,才不是什麼成為什麼不知名的小人物。】
毛利小五郎還在踹門,很久之後門終於被踹開了,隨後毛利小五郎迅速衝上樓。
而今夜注定不眠,警笛聲從遠處駛來,毛利蘭在車裡看見了那些警車它們從黑暗的地方前往那片發著白光的高檔小區。
……
“姓名。”
“江戶川亂步。”
“家人都不在了嗎?怎麼和那個藤本認識的,知道你的養父在做什麼嗎?”
審訊室裡很暗,看不清人,燈光打的也很低,這都是為了更好的審訊,不過負責審問的巡查感覺這個樣子對待一個小孩子太殘忍了,所以他擅自做主給江戶川亂步準備了一個小毯子和一瓶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