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02章】(1 / 2)

第二章

睡著後有人在耳邊絮叨的感覺十分難受。自從上了年紀以後,何夏的子孫們在她入睡後都會很安靜,睡著被吵醒的感覺何夏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清晰明亮的視野,何夏愣住了,六十歲後,何夏的身體各個機能都在衰弱,她的眼睛先是有些花,後來視力便越來越弱,老花鏡那東西起初戴還好,可年紀越大,那玩意兒就越沒用了。距離上一次眼睛能看得這麼清晰,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絮絮叨叨的聲音還在繼續,何夏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這一看,她驚訝極了,因為她看見了年輕時候的常紅。

年輕的常紅見何夏醒了,哎喲一聲:“夏夏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都想讓我家三兒去大隊借拖拉機把你送醫院去了。頭還暈不暈?”

何夏下意識地摸摸腦袋,搖搖頭。

常紅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便道:“夏夏啊,不是我說你,你說你這麼拚命乾嘛?我大順叔大順嬸也真是的,有啥大事兒啊整天就知道往外走,這會兒正是稻穀灌漿的時候,田裡的水萬萬不能斷,你看你這一天看水就要看到半夜,都睡不了多久早上又得去,到中午才能回來。”、

“今天也是你命好,你暈倒的地方剛好離平口村近,要不然那塊田離村那麼遠,還真不一定能救回來你。”

這句話似曾相識,何夏看著常紅眼睛也不眨,常紅被她看樂了:“咋的,不認識我了?”

常紅和何夏從小就在一塊兒長大,長大後又前後腳嫁在一個村,感情就更好了。

曾文越死後何夏沒改嫁村裡人誰不誇讚,隻有她們這些娘家人說她傻。

可何夏這人軸,認定的事兒誰說都沒用。常紅和何夏在一個村,大順叔兩口子之前對夏夏還算不錯,但這段時間老兩口越來越不著調,整日整日的往外跑,家裡的活兒都丟給夏夏,夏夏再能乾,這半個月下來也受不了啊。

“紅姐。”聲音沙啞,何夏自己都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常紅趕緊給何夏倒水喝,何夏喝水潤了喉。

躺下的功夫何夏壓到了放在床上的東西,咯得自已肩膀一疼。

從醒來到現在,何夏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做夢的時候,人是不會痛的。

想起前些年流行過的那些紅極一時的穿越重生,何夏覺得自己這種情況,應該是重生了。

當然,不是重生就算是做個夢也沒關係,她年紀大了,晚上睡眠淺得很,已經很多年沒做夢了。

能夢到年輕的時候的常紅,何夏也是很開心的。

何夏這麼想著,又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她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會疼,不是夢!

“紅姐,現在是什麼年月了?”

常紅哎喲了一聲,趕緊來摸何夏的額頭:“這一暈,不會把你給暈傻了吧?現在是82年啊,今天應該新曆的九月了,你要具體問幾號啊,我還真不知道。”

1982年9月,何夏那顆沉寂已久的心臟忽然間劇烈跳動了起來。

算算時間,再結合剛剛常紅說的話,這會兒曾文越應該已經和她爸媽聯係上了。

何夏不甘心極了。上輩子曾文越一家把她騙的團團轉,自己倒是功成名就了。

她上輩子不想追究,是因為她老了,都是大半個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追究出個所以然來也沒有什麼意思。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年輕了,甭管是不是夢,曾文越都彆想好過,像上輩子那樣功成名就是想都不要想的了。

“夏夏,這都快晌午了,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兒等著我呢。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做飯了,等一會兒我給你端一碗來。”

何夏乖巧地點點頭,道了一句好,常紅便風風火火的走了。

等常紅走了,何夏便下了床。她忍著惡心去了堂屋。

曾文越家的堂屋不算下,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張紅木八仙桌,八仙桌上麵放著幾個搪瓷小茶杯。

何夏推開她公婆的房間,上下打量一眼,爬上床,從床裡摸出一個長方形的木頭盒子。她打開盒子,在裡麵翻了翻,從盒子的最底下翻出一封信。

何夏年輕的時候是不識字的,但現在不一樣,她上輩子四十多歲時,她女兒看著她無聊,便給她報了一個老年學字班。

何夏在老年學字班讀了一年,不說成績多好,但常用字的讀寫是沒有問題的了。

何夏看了眼信封,確定這就是曾文越前段時間寄回來的那封信,她立馬將信封打開,把裡麵的信打開來一目十行的看完。

看完後何夏來不及感慨,記下曾文越的地址後她立馬將信放回盒子了,再將盒子放回床上。

做完這一切,何夏立馬從曾大順的房間出去,剛出門。她剛到堂屋,就聽到院子的大門被打開了,緊接著她公公曾大順和她婆婆劉香桃先後進來。

劉香桃看見何夏從堂屋裡出來,眉頭一皺:“夏夏,我們剛剛回來的路上,聽說你中暑暈倒了?現在好點沒?”

何夏捂著額頭:“沒好,還暈乎著呢,一直犯惡心。這不口渴了嗎,就到堂屋來倒杯水喝。”

“哦,你那快進屋去躺著,我去做飯。”

“噯。”何夏應了一聲,和曾大順擦肩而過。

曾大順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何夏的背影,去堂屋看了一眼,發現堂屋八仙桌上的搪瓷缸確實有喝過水的痕跡,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些許。

劉香桃提著鍋進堂屋舀米去煮,見曾大順這幅模樣,沒好氣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曾大順摸摸頭發:“沒做什麼,就去覺得奇怪,夏夏她以前口渴了可從來沒有來堂屋喝過水。你去看看咱們房間有沒有被動過。”

曾大順年輕時是做村裡的計分員,心思格外縝密。曾文越的事兒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劉香桃放下鍋去了廚房,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屋裡沒人動過,跟咱們出門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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