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誰也沒想到謝南懷這把火來得這麼快,燒得這麼旺。
“攻打邪族?”
“你是說封都要攻打邪族?還是我們整個人族?”
“廢話,當然是封都啊!難不成你最近接到師門的傳訊了?”
“那倒是沒有……”
護衛隊重整,封都人心惶惶,誰也沒有想到就在城主登位的第一天,會迎來如此勁爆的消息。
白芨走在街上,時不時就有內城護衛隊的人在路上巡邏,城內戒嚴,似乎是真的要攻打邪族。
她微微皺眉,提著靈肉燒的手緊了緊,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今天以前,她還在柳素麵前痛罵謝玄景。可今日她進了屋,將靈肉燒放在桌上,雙唇張開又閉合,卻怎麼也說不出罵謝玄景的話。
良久,直到柳素以為進屋的人已經離開時,突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不再是如前幾日那般氣急敗壞,白芨的聲音少見的帶了絲平和,還有種說不出的發緊。
她艱澀開口:“小柳柳,我好像想錯了。”
柳素:?
“我以為謝玄景不來看你,是他瞧你出事,便想丟開你……”白芨神色複雜,直到過了好一會才繼續道:“他……他竟然要去攻打邪族!”
白芨越說越激動,似乎“邪族”二字打開了她某種情緒的閥門。
“怎麼會突然想去攻打邪族呐?小柳柳……”白芨突然抓住柳素的手:“是不是,是不是邪族的人把你害成這樣的?”
“對,肯定是!我就說城主競選怎麼會突然提前,他又為何要突然攻打邪族……”
也對,她可以不相信謝玄景這個人,但至少要相信她家姐妹的眼光。而且……那人以神魂對著問心珠許了誓!
“不行!”白芨鬆開柳素的手,低聲說著,似在喃喃自語,又猛地從床邊站起來:“你那個道侶就是個瘋子,封都是什麼地方?即便他現在是一城之主,可彆忘了封都可是人、邪兩族混居之地。這樣大張旗鼓的攻打邪族不是挑起內部矛盾嗎?彆到時候邪族沒打下來,先把自己這城主之位給弄沒了……”
“不止,我看城主之位弄沒了還是好的。萬一攻打彆人不成,反被邪族弄在地上摩擦……”白芨邊說邊往屋外走:“我得去找掌門師叔……”
白芨來去如風,隻留下滿屋靈肉燒的香氣惹人垂涎。
柳素的靈魂在瘋狂咽口水,腦子也在飛速轉動:被邪族弄在地上摩擦?不太可能,謝南懷不是那麼沒腦子的人。而且就算白芨去找師兄多半也阻止不了對方的決定,現在就是不知道謝南懷到底是想怎麼破局,還有……能不能把靈肉燒拿出去啊!會香死人的!
……
整隊、出兵。在外人眼裡,謝南懷的應對之策看起來平平無奇,且毫無勝算,就一個字——莽!
葉川自問不是怕死之人,此刻也忍不住問一句:“依照我們之前商量的,不是……”能破局嗎?又為何多此一舉?
他欲言又止,也不敢說得太直白。現在他已經知道很有可能邪族這邊在監視他們。不管是挖渠改道,還是交流重要信息都慎之又慎。但也抵不住他內心的顧慮,實在是……看不明白啊!
這也太莽了!如此匆忙的去對付邪族,就算真要撕破臉,也該等城中人心穩定,再徐徐圖之。
葉川甚至有些想阻止對方的行動,但一想到對方能想出將水渠改道邪族的損招,又忍不住期待,萬一呢?萬一對方還有後手?
少年身姿如鬆,站在護衛隊前,尤似一根定海神針。謝玄景這人有種魔力,隻要他站在你麵前,哪怕什麼都不說,你便忍不住的想信任他,
許是天賦驚人,自有一番個人魅力在其中,葉川隻能把這詭異的魔力歸於此。再則……
肯定有後手!他親自選出來的人他知道,縱使被私情影響,也絕不會真的如此衝動。
隱隱間,葉川懸著的心又慢慢落了下來。
隻是他左等右等,直到等到集結的隊伍出發,眼看就要出城門。也不見謝玄景所謂的後手,葉川隻得傳音道:“你到底準備了什麼後招?”
謝南懷側頭,少年眼神清冷澄明。不知為何,葉川心裡咯噔一跳,突然湧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然,他聽見少年反問:“什麼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