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秘藥(1 / 2)

權傾裙下 布丁琉璃 7804 字 3個月前

京郊錦雲山莊閒置了七八年,近日迎來了新主。

春雨綿綿,隱藏在山林中的半荒廢宅邸,掛著兩盞紅色的簇新燈籠,風一吹寒意逼人,鬼氣森森。

內院不斷傳來女子破碎的哭喊與求饒,不多時帳簾撩開,滿頭虛汗的趙元煜披衣出來,氣喘籲籲地咒罵了一聲。

侍衛們默不作聲地進來,將榻上半死不活的兩名女子拖下去處理掉。那些女子腕上皆綁著粗繩,露出的胳膊血痕累累,若仔細看來,其蒼白的麵容稚氣未脫,儼然都是未及笄的小姑娘。

婢子戰戰兢兢地進來更換帶血的褥子,卻被趙元煜一把掀翻。

前不久,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仙師給他送了新煉成的藥丸,取名為“無上秘-藥”,據說有回陽之效。而代價是,需要雍王府配合做點小事。

趙元煜想也不想,一口答應。

畢竟他簪花宴陷害太子不成,已失了先機,斷不能再有彆的閃失。為了穩住“皇位繼承人之一”的身份,治好子孫根隱疾之事便迫在眉睫。

如今趙元煜服了幾丸,便有些回陽的感覺了,可每每剛起效就戛然而止,還疼得慌……弄得他心情著實不算好,手下也沒了輕重,仿佛隻有如此才能宣泄他內心的無能與焦慮。

“秋娘那賤-人怎麼還沒下落?”

趙元煜連灌了兩杯涼茶,口乾舌燥道,“春娘呢?去把春娘叫來,立刻!”

春娘是紅香院的另一女冠。

和秋娘的風-騷媚俗不同,春娘穿著齊整規矩的暗黃褐裙,容顏素淨,乍一看,還真有幾分方外之人的假象。

她抬起右手,拇指與食指微屈,行了個禮道:“見過世子爺。”

“免禮免禮!”

趙元煜麵色極差,眼底兩圈暗青色,耐著性子問,“‘無上秘-藥’還有嗎?再多給本世子送些,吃個幾瓶必大有增益!”

“世子勿要心焦,這藥是仙師傾儘畢生心血煉製,過程十分繁瑣困難。”

春娘斂目道,“上個月世子送來的那七七四十九隻童子雞,已經儘數煉完,如今沒了藥引,隻怕世子還需再等上數月。”

“這麼久?!”

趙元煜能等,他這日漸萎靡的隱疾也等不了。

何況皇伯父已經開始讓趙衍替他主持簪花宴了,若東宮得了重用,還有他雍王府什麼事?

“不就是幾個藥引嗎?京城外遍地無主的,差人去抓便是!”

想到什麼,趙元煜麵露陰鷙道,“去回稟你們仙師,儘管專心煉製無上秘-藥,旁的不用操心!彆說幾隻童子雞,便是要龍肝鳳髓做引,本世子照樣能給他尋來。”

“下月初是十年難遇的純陽之日,最適合煉製此藥。那妾便回去稟明仙師,恭候世子佳音。”

春娘略一頷首,行禮告退。

……

流螢去禦藥房找張太醫領了些外用的藥,再回崇文殿,便見自家主子不甚自然地從後殿出來,原本蒼白的麵容浮了一層薄薄的緋色,似是隱忍慍惱。

“誰惹著殿下了?”

流螢有些擔憂地朝門扉半敞的後殿看了眼,無奈距離太遠,看不真切。

“沒什麼。”

趙嫣扶著紅漆闌乾徐徐吐息,待情緒稍稍平息,便擺手道,“今日課畢,回東宮吧。”

聞人藺給的藥也不知什麼來頭,趙嫣再乘坐轎輦,總算沒有受刑般那麼難捱了。

她悄悄握緊了袖中的兩隻藥瓶,隻覺身子飄飄然暖和,似是泡在一汪極為舒適的溫水中,所有的酸痛陰寒都隨之洗滌殆儘。

唯有那處裡邊沒有抹藥,還有些癢痛,不過尚能忍受。

趁著精神好轉,趙嫣想起正事來,問道:“簪花宴的事,查得如何?”

流螢將一隻柔軟的繡枕輕輕塞在趙嫣的細腰後,使她倚靠的姿勢更舒服些,答道:“孤星還命人在那邊蹲守著。昨夜將殿下尋回後,雍王世子便乘著一輛低調的馬車悄悄出城了,至今未歸,行蹤頗為詭秘。孤星怕打草驚蛇,故而沒跟太緊。”

趙嫣擰眉。

“大戰初歇,城外流民遍野,他在這種時候出去亂竄,不是心虛逃遁,便必有其他蹊蹺。”

她暗自思忖:得給孤星傳信,讓他務必跟緊這條線。

且不說趙元煜是害死兄長的最大疑犯之一,便是看在簪花宴這一樁齷齪黑手,也絕不能輕饒他!

回到東宮,趙嫣一眼就瞧見在廊下抱臂等候的柳姬。

春雨沾濕落英,一枝**的海棠橫斜,恰巧點綴在她珠釵搖曳的鬢間,頗有幾分工筆畫中美人的韻味。

可惜這位美人過於潑辣高挑,安靜時還好,稍稍一動,便將美人圖的意境擊了個粉碎。

“聽聞殿下昨日身體不適,怎麼樣了?”

柳姬扯著礙事的裙子,大步流星走來。

趙嫣這才想起將她給忘了,忙斂神道:“好多了。你呢,要辦的事可辦完了?”

柳姬看了默立的流螢一眼,低聲道:“我有話想與殿下說。”

柳姬難得肅然,趙嫣便示意流螢在殿外等候,自己則跟著她去了承恩殿。

殿門一經關上,柳姬便歪身坐在窗邊案幾旁,將一幅畫像展開。

畫像上的男人刀眉隼目,麵容瘦削仿若刀斧鑿成。他蓄著紮手的胡茬子,額角和頸後烙有罪犯才有的刺青,腰後還彆著兩把纏著破布條的彎刀。

不得不說柳姬的畫技一流,隻憑簡單粗糙的墨色線條,便能將男人身上那久經殺戮的陰沉與壓迫繪得淋漓儘致。

“這是……”

趙嫣捧起畫像仔細辨彆,可記憶中實在搜尋不出有這號人物。

“流螢可與你說過,太子殿下曾禮賢下士,從死牢裡撈出來一個重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