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番外if線二 前世“肅王聞人藺”的陰……(1 / 2)

權傾裙下 布丁琉璃 11297 字 5個月前

西苑毬場,北風拂動枯影婆娑,陽光暖而不燥。

趙嫣換了身方便騎射的束袖戎服,頭發束成一髻,尚且青澀的身形纖細窈窕,小臉昳麗,難辨雌雄。

她雙手握著杓棒,對準地上的木丸,用力一揮。

木丸擊出,趙嫣手搭涼棚遮在眉前,極目望去。隻見木丸骨碌碌越過起伏的草坪,繞著球窩滾了幾圈,而後慢慢停在了洞口邊沿。

就差一點。

趙嫣失望地歎了口氣,將杓棒扛在肩頭,小跑上前,守在自己落球的窩洞旁,朝遠處的趙媗遠遠招手道:“四姐姐,該你了!”

趙媗穿著一襲淡雅如蘭的冬裙,見遠處的紅衣少女不住招手,方笑著挽了挽鬢發,謹慎地握住杓棒,盯著麵前的木丸。

趙媗自小右耳有疾,故而性子十分文靜內斂,甚至是有些謹小慎微,揮出的每一棒都要反複思量許久,惟恐力度不準鬨出笑話。

趙嫣見她遲遲沒有落棒,便坐在牆邊的石凳上,短暫休憩。

“……就要開宴了,怎麼跑這兒來?”

牆外不遠處傳來窸窣的腳步聲,似乎是幾個男子信步而來,人語聲斷續可辨。

“阿藺大概是躲清靜來了。”

另一個儒雅含笑的清朗男音道,“方才皇帝問我們兄弟幾人有無婚配,其中深意如何,大哥當真不知?”

先前那個成熟渾厚的男音道:“皇上想指婚,既是恩賜,也是約束。”

“不錯。”

含笑的男音繼續調笑,“可惜我與大哥,皆是定了親的人,隻剩下阿藺是絕佳的駙馬人選。你說是也不是,阿藺?”

駙馬?

他們是誰?什麼東西?!

趙嫣警鈴大作,一邊示意一旁的時蘭、時竹勿要出聲,一邊扭身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牆上,試圖聽得更真切些。

那個叫“阿令”還是什麼的男子並未答話,倒是渾厚的男音開口:“定哪位公主?”

“既然是恩賜,公主必定是下嫁,母家出身不會太低。排除守寡的大公主和宮人所生的三公主、四公主,便隻有賢妃所出的二公主和太子的胞妹小公主。一個是孔雀開屏、仗勢淩人的刁蠻性子,一個是還未長成的小孩兒,怎麼選阿藺都吃虧啊。”

誰是小孩兒!

這事還有我的份兒?

趙嫣正大為震驚,忽聞一個好聽至極的低醇悠悠傳來,很年輕,似是他們最終那個‘阿令’。

“聽聞與容家的婚事告吹,大哥尚有機會,二哥亦不遑多讓。愚弟不才,就不與兄長們爭了。”

“我就罷了,若你未來的二嫂知曉,非得擰斷我的胳膊。大哥確然有機會,就是被容家搖擺不定的態度耗了這麼多年,年紀稍大了些,配小公主是斷然不能夠了,哪比得上你年少有為、立不世之功啊,阿藺。”

與容家定親的……

趙嫣眼珠一轉,明白了:牆外這三個男子,多半就是聞人家的那三個兒子。

怪不得呢。

趙嫣握緊雙拳,心中漫出一股無言的憋憤:她是公主,是個有想法、知冷暖的人,不是個精美的器物擺設,父皇怎麼能把女兒們當做物品隨意賞賜給那些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

正氣呼呼,衡量許久的趙媗總算揮出了杓棒。

用的力氣太大,木丸徑直越過圍牆,飛了出去。

外頭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趙媗“啊”了聲,有些無措道:“抱歉,可嚇著妹妹了?”

趙嫣搖了搖頭,拍拍衣擺起身道:“無礙,第一次擊捶丸的確容易脫手,並非大事。四姐姐你彆動,我去撿。”

說罷,她喚住想要去撿拾木丸的時蘭與時竹,自個兒將杓棒往肩上一扛,抿著唇大步朝門扉處行去。

她倒想看看,父皇看中的這三位聞人郎君,是什麼人模狗樣。

出了垂花門,繞過長牆,拐角處果然立著氣質全然不同的三位年輕武將。

站在最前方的那人約莫二十七八歲,身著暗色勁裝,濃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臉有種刀劈斧鑿般的冷峻,想必就是聞人家長子聞人滄;旁邊那位則稍稍年輕些,白袍自帶幾分書卷氣,眉眼彎彎,像個儒將,則必是聞人慕。

而負手站於他們身後的,則是一個身著玄紅文武袖常服的少年,看上去還未及冠,挺鼻薄唇,目若寒星,麵容俊美得像是畫中走出,身量卻比聞人滄還高上些許,肩闊腿長,革帶勒出勁瘦結實的腰肢,站在那兒極具壓迫感。

趙嫣從未見過這般容貌氣度的人,很難形容。

她停下腳步,攢起的怒氣已無端卸了一半,隻剩下林間小鹿般驚疑的打量。

少年似是知曉她為何而來,足尖一勾,使得地上的捶丸飛起,輕飄飄落在那骨節修長的掌心。

陽光下,他濃密的眼睫半闔著,遮去些許鋒芒,使其看上去有幾分溫雅的錯覺。

聞人蒼與聞人慕望著牆邊扛著杓棒站立的紅衣小少年,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他們幾年前見過太子趙衍,對麵前這張女孩子般精致漂亮的臉留有印象,不由齊齊抱拳道:“臣聞人蒼(聞人慕),見過太子殿下。”

趙嫣一愣,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戎服打扮,知道大臣們又將她認成哥哥趙衍了。

她眼眸一轉,計上心來,索性將錯就錯,裝模作樣地微抬下頜,挑釁般看向直身未動的聞人藺。

那雙眼睛點墨似的,大而通透,纖細的身形尚未完全長成,得仰著頭才能與高大的聞人藺相視。

聞人藺眼睫微動,半晌,也跟著欠身行了個禮:“臣聞人藺,見過殿下。”

禮節挑不出錯處,可總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意味。

趙嫣清了清嗓子,學著兄長的模樣壓低聲音,慢吞吞道:“孤的胞妹不過金釵之年,尚且年少,未有嫁人之打算。諸卿皆為大玄棟梁,不可妄議婚事,損吾妹名聲。”

聞人蒼與聞人慕皆有些尷尬。

聞人藺倒是處變不驚,抬起的眸子顯露幾分莫測,而後綻開笑來:“殿下所言,與臣不謀而合。臣定回去好生教導二位兄長,當摒除雜念、一心為國,絕不攀附姻親。”

聞人蒼與聞人慕聞言,額角齊齊一跳:這小子!既向太子表明自己無意尚公主,又順帶損了兩位哥哥,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最好是如此。”

趙嫣將信將疑,伸出細白的手道,“木丸還我。”

聞人藺直身,那種壓迫感又如陰翳籠罩上來。

好在他隻是輕淡笑笑,向前將木丸隨意一拋,又穩穩接住,而後將其擱在趙嫣的掌心。

木丸是實心的,趙嫣的掌心一沉,不得不雙手托住。

她有些詫異,聞人藺不愧是武將,自己的手掌與他的一對比,就像是稚童般纖小。在他掌中顯得輕飄飄渺小的木丸,放在自己掌中就好似無端大了一圈,也沉了幾斤似的。

她不再逗留,領著宮婢逃也似的入了毬場大門。

直到那抹嫣紅的下擺消失在門後,聞人蒼兄弟倆才起身。

“四年不見,太子殿下怎麼依舊像個姑娘家似的。”

聞人慕小聲唏噓。

“噤聲。方才的教訓還不夠?”

聞人蒼低聲喝止二弟,冷峻道,“開宴了,勿讓父親久等。”

說罷,領著兩個弟弟朝設宴的大殿行去。

剛轉過廊橋,就見一襲裹著白狐裘的熟悉身影迎了上來,溫溫和和笑道:“幾位卿家征戰辛苦,怎麼還不入席?”

“太子殿下?”

聞人慕與聞人蒼齊齊震愕,看了看麵前纖弱謙和的少年,又看了看身後毬場的方向,一副見了鬼的神情,“您不是在打捶丸嗎,怎麼從這裡出現了?”

趙衍疑惑:“孤何時去……”

想到什麼,趙衍聲音一頓,微笑道:“孤的確去擊了會兒捶丸,略做放鬆,還好趕上了諸卿的慶功宴。”

聞人藺側首,餘光睨向毬場的方向,意味深長道:“殿下更衣的速度真是迅疾,臣等佩服。”

趙衍不知妹妹方才做了什麼,隻得岔開話題:“殿中已備薄酒,諸卿請入席與孤滿飲一杯,暖暖身。”

聞人藺不再多言,回以一禮,入了殿。

趙衍對聞人藺的印象還停留在前世,一時心中擔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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