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不覺得內門弟子多,到了試煉場一看,人山人海,連座都不剩幾個了。
除了參加考校的弟子,各峰都有師兄師姐前來,還有負責考校的長老,指引的執事和弟子,以及過來取經的外門弟子。
試煉場很大,有些像羅馬鬥獸場,受考校弟子在最中間,雖然距離遠,但修道者耳清目明,也能看個大概。
第一場基礎考校人數眾多,所有小隊統一進入劃分好的區域,分彆對抗傀儡,按擊潰傀儡的先後來排名。
試煉場中間凹陷的地方就像個大型操場,執事核驗隊伍人員,給隊長發了令牌,交待事項。
各個小隊一次排開,按指引進入相應場地。
秦千凝心中感慨,這和前世操場集合分班比賽沒什麼區彆。
他們小隊人少,實力參差不齊,分到了中間的場地。
張伯修拿著木牌有些不忿:“是覺得我們會落後,所以分到中間,反正沒什麼人看。”他嘀咕道,“全員秀英峰弟子的隊伍都分到了邊緣場地。”
他當時腦袋一熱,決定與秦千凝為伍,後來冷靜下來便有些後悔。順從本心對心境有益,但考校成績同樣很重要。
赤風耳朵出奇地靈敏:“夠了,彆唧唧歪歪的,這場考校過了離開本隊就好。”
張伯修被她點破,紅著臉說不出話。
其餘弟子趕緊上來緩和矛盾。
臨到入場還吵架的隊伍實在罕見,負責指引的執事往這邊看來,心不齊的隊伍倒數沒跑了。
這一看,就愣住了。
熟人。
“趙執事?!”秦千凝熱情招手,“哎呀真是好久不見!”
誰跟你熟啊。趙執事嚴肅臉有點繃不住,朝她點點頭。
秦千凝完全不在意他的高冷,在朝試煉場中央走去的路上,不停搭話:“您怎麼負責這塊兒了?”
“內門缺人手,臨時過來幫一下。”
“趙執事還是這麼喜歡解囊相助。”秦千凝搖頭晃腦,“在內門呆了段時間,還是不怎麼習慣,總想著要是趙執事在內門就好了。”
趙執事都要懷疑自己的記憶了,他推薦秦千凝入浮銀峰,怎麼都算坑了她一把,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秦千凝還在絮絮叨叨:“前些日子去了戒律堂,不免想到了當初在執事堂的日子,唉,當時我就覺得,趙執事很適合這裡,希望趙執事快點晉升來此。”
趙執事抓住重點,額角一跳:“戒律堂?你怎麼去那兒了?”可真能造啊。
“這不是重點。”秦千凝又開始畫餅,“戒律堂與執事堂相差雖大,但在執法懲戒這塊兒大差不差,趙執事你可以努力一下嘛。我覺得內門十分適合你,在外門多少有些大材小用啦。”
趙執事被誇得頭皮發麻,節奏跑偏:“進內門談何容易?”
秦千凝PUA順手拈來:“趙執事,你還是妄自菲薄了。不是沒辦法!是你沒有用心想辦法!彆人都可以,為什麼你不可以?”
總算走到了,秦千凝拍拍趙執事的肩,瀟灑邁入試煉區域。
留下趙執事一人在原地思索人生。
試驗區域是一座不大的方形石台,設有陣法,一進入便隔絕了外界的聲音與畫麵。
計綏八卦的心蠢蠢欲動。
他湊到秦千凝跟前來:“你跟趙執事很熟?”
秦千凝驚訝:“不熟啊。”
計綏滿頭問號:“那你剛剛……”
“我就是隨口一說,路上閒得慌。”
閒得慌所以逗執事玩兒?!
計綏:好可怕好邪惡。
張伯修觀察了一下場地,讓大家圍過來,囑咐道:“一會兒鐘響,木牌碎,幻陣啟動,到時候場地不會隻有這麼小,應該可以跑動。”
穀蝶補充道:“每一屆幻陣的模樣都不同,所以怎麼跑,如何躲,都隻能開始考校後再判斷。”
留給他們商議的時間並不多,各隊就位後,坐在最高處的長老揮手,身後那口大鐘忽然顫抖,發出陣陣嗡鳴。
張伯修手中的木牌化作粉末,四周場景突變,眨眼間化作光線晦暗的山洞。
全隊警惕。
陰冷的風吹過,有人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前方的石板發出轟隆響動,伴隨著刺耳的吱呀聲,一具栩栩如生的傀儡爬了出來。
手持長劍,殺意滔天。
“長老……”在場有三名秀英峰弟子,齊聲開口。
傀儡和秀英峰應真長老沒有區彆,幾名弟子心神恍惚,未戰先怯。
計綏率先發動攻擊,還未擊打到傀儡身上,傀儡就敏銳反應過來,回身一劍,那側站著的幾人瞬間被掃飛。
幾人被摔在了山壁上,塵土飛揚。
計綏費力站起來,嘔出了一口鮮血。
“實力在築基。”他肅容道。
在場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