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倉庫最深處, 還堆放有不少槍.械武器。
看到這些武器的時候, 禁毒大隊和刑警大隊的人都得慶幸, 還好他們這次行動是秘密為之,沒有打草驚蛇。會所又素來是晚上才熱鬨, 下午時會所的人都在休息,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控製住了局麵。
否則真要讓人察覺到他們的行動,肯定得發生一場混戰。誰也不能保證如果真混戰起來, 會不會造成難以估量的犧牲。
劉隊蹲下來,抬手摸了摸堆在箱子裡的手.槍。
禁毒大隊的林隊站在劉隊旁邊,說道:“這些武器都是禁止走私的, 在這個倉庫裡卻擺放著這麼多, 看來背後少不了KTS的支持。”
劉隊抬起手, 指著箱子右下角一個黑色的標誌, “你看看這個標誌。”
黑色標誌筆畫淩亂, 很小,隱約呈現出一個“K”字的造型。如果不細看,看容易把這個標誌忽略過去。
——這是KTS集團的標誌。
劉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衝林隊微笑, “接下來我們就辛苦一些, 努力擴大戰果吧。十幾年前KTS就進入了D市,祁氏集團與它狼狽為奸這麼多年,如果能把這一條線上的所有犯人連根拔起,不知道會有多壯觀。”
以往禁毒大隊查案, 都是順藤摸瓜,從販毒外層人員入手,一步步靠近核心的。這其中隻要出現一點兒岔子,不僅行動會失敗,還很有可能會造成犧牲。
這一次的行動卻完全相反,他們是先接近了販毒集團的核心。
隻要把核心握得死死的,何愁不能把整條線連根拔起來。
想到案子成功後的場景,林隊都忍不住一陣興奮。
真要把案子辦成了,這絕對是能載入教科書的一次案子,而且還能沉重打擊華國境內毒販的囂張氣焰。
劉隊看他臉色興奮,呼吸變粗,好像已經聯想到案子辦成,還是忍不住給他潑了冷水,“彆高興太早,這中間還有得折騰呢。”
陳青音所收集到的證據,劉隊看過。
——那份證據能夠證明祁氏集團與私人會所存在很深的糾葛,能證明祁氏集團和國際犯罪集團KTS有密切聯係。
但還是無法形成實錘,來證明祁家人是私人會所幕後的主人,是華國境內最大的毒梟。
林隊冷靜了些,他深吸口氣,點頭附和,“成,回去後就加班加點,爭取早日把這些家夥的嘴撬開。”
他們抓了不少人,其中最有價值的當屬私人會所兩個主事的經理。隻要把他們的嘴撬開,就有辦法證明祁氏集團是一切的幕後黑手了。
KTS在國際上囂張,D市警方的手暫時伸不到他們身上,但祁氏集團就擺在他們麵前,絕對不容許放過,一定要把他們的罪名釘得死死的。
在兩位隊長交談之間,榮明走了過來,彙報道:“劉隊、林隊,技術科的同事到了,他們正在搜查會所裡麵的資料。”
劉隊點頭,“好,就麻煩他們加班加點工作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力證據。我估計這些人的嘴沒這麼容易撬開。”
***
下班時間到了,衡玉不急著回家。
她坐在電腦前,開始整理這段時間側寫的心得,這也是她跟在羅伯特教授身邊做研究時養成的習慣。
側寫這門學科,不僅在華國,就是在整個世界都是一門新興學科,它其實十分依賴於犯罪側寫師的個人經驗。
羅伯特當初會可惜她要回國,會信誓旦旦覺得她的名聲很快就能在華國聲名鵲起,不過是因為所有能接觸到的案子她都做過側寫,再將自己的側寫與案子真相進行比對。
她所側寫過的案子數量,側寫的成功率,擺出來絕對能讓人驚豔。
她在刑警大隊屢建奇功的表現,是那五年在美國時,幾乎沒有娛樂時間所堆砌出來的。
足足整理了三個多小時,衡玉才抬起頭,伸了個懶腰,端起水杯打算去接一些溫水喝。
大廳有窗,落在窗戶上的燈光昏黃黯淡。突然,落在窗戶上的燈光變得明亮起來,那是車燈照射的原因,隱隱約約還有嘈雜聲從樓底下傳來。
劉隊他們終於是收隊回來了。
衡玉把水杯隨手放在桌子上,緩緩走下樓。
有案子在,就算早已是下班時間,刑警大隊和隔壁的禁毒大隊都是燈火通明。
榮明他們把犯事的人押下車,直接往審訊室帶過去。劉隊站在花壇邊,瞧見衡玉,打了個招呼,“還沒回家?”
“在等你們回來,今天收獲怎麼樣?”
劉隊道:“刑警大隊、禁毒大隊、掃黃大隊都參與進來了,D市多久沒有這麼大的動靜了。”然後方才把私人會所裡麵的情況、冷凍倉庫裡搜出來的毒品、武器都告知衡玉。
事實上,林隊當時說上萬噸都是說少了。那個倉庫裡有那麼多半成品毒品和製作毒品的工具,想要多少份量的毒品都能製出來。
就算早有預料,在聽完劉隊的話後,衡玉還是不由蹙起眉來。
劉隊低頭看了眼手表,又道:“我們得連夜審訊,看看能從這些家夥嘴裡撬出多少東西,警方手裡的證據還是有些不足。這暫時也沒其他事了,你先回家休息吧。”
聽完劉隊的話,衡玉神色緩了些。
她點頭道:“行,有什麼事電話聯係。”
刑警大隊燈火通明,審訊室正在進行一遍又一遍的盤問,但足足審訊了三天時間,都沒能撬開私人會所兩個負責人的嘴。
那些在私人會所裡做情.色工作的員工倒是撐不住開口了,但他們這些人接觸不到毒.品生意,口供沒有任何價值。
在範局忍不住和她提起這件事時,衡玉建議雙線進行,一邊繼續嘗試著撬開會所兩個負責人的嘴,另一邊則把祁華安捉拿歸案。
衡玉出聲解釋道:“我們手裡有證據能證明祁華安是十六年前那場車禍的主謀者,而且他還是宋詠歌一案的嫌疑人,那不如先把他捉拿歸案。他是利益集團的核心人物之一,他被抓進警局,肯定會讓他背後的很多人大亂陣腳。”
劉隊想了想,點頭,“也好,我等會兒去向範局請示。”
衡玉給劉隊遞了杯剛泡好的速溶咖啡,又問道:“對了,劉隊,這些天你們有查過私人會所的銀行流水嗎?”
連著在警局待了三四天,連家都沒回過一趟,劉隊一臉憔悴,接過咖啡,“查了,賬戶很乾淨,查不出什麼異常,資金都是流向國外,根本沒辦法和祁氏集團聯係在一起。”
“對手太難纏了!”劉隊咬牙道。
這幾天,警方的效率著實是高,先是把私人會所拿下,在審訊的時候還去調取了私人會所的銀行流水,並且順著資金流向查下去,但查到一半就查不下去了,隻能放棄。
這個地下販毒製毒集團能在D市存在那麼久,以往沒走漏過半點兒風聲,自然夠謹慎,在這些簡單的方麵沒留下什麼紕漏。
“隻要做過就會留下證據,隻是我們暫時還查不到罷了。”衡玉安慰道。
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劉隊把桌子上的咖啡端起來一飲而儘,跑去範局辦公室請示他,打算把祁華安抓捕歸案。
這個案子影響太大,早已通天,帝都那邊一直在關注,所以就算祁華安是市級高官,麵對逮捕令也毫無辦法,隻能接受警方的調查。
警方手裡的證據的確充分,是祁華安雇傭人製造車禍殺害衡玉的親生父母,並且雇傭卡車司機要謀殺宋詠歌。
麵對那板上釘釘的證據,祁華安沒有隱瞞,而是主動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行為。
等祁華安交代完,坐在他對麵的劉隊蹙著眉問道:“那五年前,記者陳青音被殺身亡一案,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祁華安臉上適時流露出疑惑,“陳青音?我並不認識此人。”
“是嗎,五年前有記者揭發祁氏集團的不良行為,卻反被汙蔑。陳青音因此開始調查祁氏集團,從而發現祁氏集團和私人會所存在聯係,參與販毒一事你知道嗎!”
聽完劉隊一番話,祁華安蹙起眉來,“第一,祁氏集團的董事長是我哥,我並不了解他做了什麼事情,不管是那個記者還是什麼青音我都不認識。第二,祁氏集團從未參與販毒,這頂帽子扣得太大太冤枉。”
“至於你所說的,祁氏集團和私人會所存在聯係,那隻是單純的入股賺錢。商人在商言商,覺得會所能賺錢就入股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在背後做這些肮臟事情啊。”
這惺惺作態的話語,當場讓劉隊的臉色難看起來。
隨後幾次審訊,祁華安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對於兩件車禍命案,他供認不諱,至於其他的,一問三不知。
對此,衡玉道:“製度販毒的罪名要更重,分分鐘能判他死刑。現在這家夥不承認其他事情,是覺得祁華茂還在外麵,就算他被判了刑,祁華茂也能好好為他運作一番,不會讓他吃什麼苦頭。”
幾人就坐在食堂裡,邊吃著飯便聊案子,劉隊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大吐苦水,“整整忙活了半個月,私人會所那兩個負責人、祁氏集團那個部門經理都沒有開口,祁華安那邊也沒什麼進展。”
榮明坐在旁邊,吊著最後一口仙氣往嘴裡塞飯,語氣輕飄飄的,像個幽靈一樣,“我已經連著忙了大半個月,現在誰給我一張床,我都能倒頭睡個死去活來。”
遍觀衡玉這個餐桌,除了她一個人臉色還算可以外,其他人都是臉色慘白,眼裡布滿血絲,警服穿得有些鄒巴巴的,一副隨時可以飛升成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