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鬨。”小柱轉向王家和李家的親戚,還有他堂嫂娘家人,“大喜的日子,我們離那麼遠都來了,她反而跑出去,她想乾嘛啊?”看一眼錢綠柳又說,“她今天要不過來,趕明兒回來還得跟你們鬨。等她鬨,不如我先把她送醫院去。”
錢綠柳心中一慌,一看到他稚嫩的小臉,嗤笑道:“我就不信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小柱大聲說,“憑你以前打我娘,後去我們鬨,然後又讓你女婿去,我就敢!當時我就想拿刀砍了他。我爹非不讓我去。”
眾人轉向顧承禮。
顧承禮點頭:“他一聽說顧絨花和她那個丈夫過來,就讓我帶上刀。後來覺得刀不好藏,換了一把剪刀。”
小柱:“聽到了吧。”說著頗為可惜,“我爹居然就給他一拳。要是我——”
顧承禮道:“你可以回來了。”
“不行!”顧小柱斷然拒絕,“讓她以後不準沒事找事,我就放過她。”
王然頓時想笑:“柱兒,你太天真了。富華,把他拉過來。”
顧富華過去。
小柱揚起大刀:“離我遠點。”
顧富華沒聽他的,“你要買真給她一刀,要麼就回來。不然,她前一刻答應你,接著就能反悔。”
小柱不禁看向錢綠柳,試著說:“那我就真給她一刀?”說著打量一下刀刃,好像在琢磨這刀夠不夠快。
眾人麵麵相覷。
村長小聲問顧承禮:“這孩子不是嚇唬你娘?”
當然是嚇唬。
顧小柱多鬼精,他隻是往人家院裡扔屎,顧承禮就要揍他。他再把人砍傷了,顧承禮能把他吊起來打。為了一個厭惡的人,顧小柱可做不到這份上。否則,顧承禮一動不動,小牛和小貓也衝上去了。
隻是當著親戚鄰居的麵,還是得做做樣子。
顧承禮再次開口:“小柱,刀給富華。”
“不行,他還沒答應我。”顧小柱瞥一眼顧富華,“這個是砍骨頭的大刀,你離我遠點,不然彆怪我。”
顧富華此時也弄不準他是玩還是玩真的,“小柱,彆犯糊塗。你這麼小,以後還要開飛機就,為了她背個過失犯不著。”
“我才十二,離開飛機還早。”小柱晃晃大刀,“先解決眼前的事。”盯著錢綠柳,“你說不說?”
錢綠柳朝他“呸”一聲,吐口唾沫,轉身朝南去。
小柱的手僵住,眨了眨眨眼,看了看他堂兄,就轉向他爹,“就這麼走了?”
眾人也懵了。
錢綠柳可是村裡有名的潑婦之一。在沒翻出她昧下顧承禮的錢之前,大夥兒覺得隻是潑辣,還能接受。自打錢的事一出,在村民眼裡錢綠柳是又狠又毒。
這麼一個人,就這麼走了,眾人不安急了。
村長道:“富華,跟過去看看她彆找人。”
“找誰?”小柱不禁問。
顧富華:“找姑父他們村的人。”
“他都不來給禮錢,還敢過來打人?”小柱奇怪。
顧富華看向村長,村長恍然大悟:“是我沒想到。彆去了,你姑父就算陪她過來,也是明天。”
“那就沒事了?”小柱轉向村長,“以後她該咋樣還咋樣?”
村長:“不然呢?你奶奶今年七十,在咱們村橫了五十年,就憑你幾句厲害的話,就想讓她低頭?你也太小看你奶奶了。”
小柱轉向他爹。
顧承禮踱步過來,“你和她的事完了,該你我了。”
小柱立馬把刀給他堂兄,上去抓住他爹的胳膊。
“又想耍賴?”
小柱搖了搖頭,衝他爹勾勾手指。
顧承禮低下頭去。
“外麵人多,給我留點麵子,咱們去屋裡成嗎?”
顧承禮不禁“咳”一聲,定點大的孩子竟然還知道要麵子,“行!”
小柱下意識朝他們住的房間跑去,一看那邊都是他堂嫂娘家人,轉身往顧金柱屋裡跑。
顧承禮的褲子是部隊發的,皮帶隻是裝飾物。
眾人見小柱跑了,就以為顧承禮太慣孩子,搞出這麼多事還不收拾他。一看顧承禮抽掉皮帶,褲子還好好的,眾人愣了愣,回過神又連忙喊:“老三,使不得,使不得。”
村長正想勸顧承禮揍小柱一頓,聞言就攔住他,“用鞋底,鞋底就行了,孩子還小。”
“對對。”同樣覺得顧小柱欠修理的顧金柱也忙說:“親戚都在,把他揍得皮開肉綻不像話。用鞋底打兩下,讓他長長記性就行了。”
顧承禮無語又想笑:“知道為什麼你們的孩子屢教不改?就是因為他們一犯錯,你們就不疼不癢的給幾下。不犯錯,你們心裡不痛快,也不疼不癢的給幾下。給他們一種無論做什麼,都要挨打的錯覺,他們才不聽。”
此言一出,看熱鬨的孩子同時點頭。
村長的手僵住。
顧金柱的腳停下來。
顧承禮:“平時少數落他們,少揍他們,他們犯了錯,讓他們疼一個星期,至少三個月之內不敢再犯。”說著轉向小牛。
小牛不禁說:“您現在當務之急是給小柱緊緊,不是敲打我。”
顧承禮收回視線,朝屋裡去。
王然不禁看向顧金柱,老三來真的?
“愣著乾什麼?快去看著,快去看著。”顧金柱忙說:“他當兵的人力氣大,手上沒個準頭,彆真打出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