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江邊是涼快的, 幾張照片,卻拍得她一身汗。
反觀秦肆一臉淡然地背靠著欄杆, 吹著江風看著手機, 好像沒事人一樣。
確定剛才不是借幫她拍照在勾引她嗎?
現在的男人好讓人捉摸不透。
他手機似乎又卡了,不緊不慢地等回到主界麵,然後清理緩存, 變得稍微流暢一些。
雖然不知道過多久又會卡。
紀璿看著秦肆,仿佛看到她媽媽王女士, 拿著N年舍不得換的老爺機, 嘴硬跟她說一點都不卡。不是沒錢換, 可就是不換,非要人喂到嘴裡才肯接。
她無奈地歎一聲,從包裡掏出一個嶄新盒子, 遞過去。
秦肆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不認識嗎?”紀璿抬了抬手,示意他趕緊接,“手機。”
秦肆沒接,義正辭嚴道:“我有手機。”
紀璿忍不住吐槽:“你手機卡成什麼樣你心裡沒點數嗎?”
秦肆一臉認真:“我覺得它還行, 不卡。”
連話都跟王女士一模一樣。
一個90後, 一個60後,紀璿想想就笑了出聲。
秦肆見她笑得詭異,心想不太妙,從善如流地把新手機接過去, 問多少錢。
紀璿側過身用手托住下巴:“公司抽的獎品,不要錢。”
秦肆彎了下唇角, 確認:“真送我?”
“嗯。”紀璿點點頭,“我又用不上。”
她舉起自己的最新款iphone。
“謝了。”秦肆不再跟她客氣,笑起來, 有些得意,還有些不易察覺的靦腆竊喜。
紀璿轉過去,和他一樣背靠欄杆,望著同一片高樓大廈,身後吹來的是同一縷風,連打在兩人身上的光影都是同樣顏色。
她心口逐漸變溫熱,覺得這個七夕好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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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在他麵前秀了一天手機,弄得陳烈十分困擾。
“行了,知道女神送你手機了,咱矜持一點行麼?”陳烈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腦門上泄憤,嫉妒得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秦肆笑了笑,拿手機抵著下巴:“我覺得她可能喜歡我。”
“沒救了。”陳烈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懶得再理他,跑到場下去集合隊員。
秦肆在朋友圈看到紀璿說今晚不加班,就從體育館離開。
城區開車限速六十,一條路八百個攝像頭,爬得他心急火燎。
在樓下停好車時,正好遇見他想見的人。
紀璿穿一身黑白拚色ol風連衣裙,頭發挽了個低丸子,耳朵和脖子上都是玫瑰金素鏈,氣質婉約又成熟。但抬著高跟進電梯時皺眉的小表情,又可愛得像七年前那個動不動害羞和苦惱的少女。
她的所有表情和樣子,無論七年前還是現在,每一幕在他腦海裡都無比清晰。
他的腦子本來不擅長記東西。
兩人都默契忽略了電梯門口新貼上的停電檢查通知。
見她手裡拎著新鮮食材,秦肆知道今晚她又做好吃的,忍不住問:“你家米還多嗎?”
就差把蹭飯倆字寫腦門上。
紀璿低下頭彎了彎唇,壓下心底的雀躍,一本正經道:“不太多了。”
她買米都是拿袋子稱,五斤十斤的真空包拎不起,所以經常得買。
秦肆應了聲,沒再說什麼,等她進屋沒多久門又被敲響。
那人站在門外,手裡拎著袋十斤的大米:“朋友送的,你拿去吃吧。”
紀璿笑了一聲,仰起頭:“那你吃什麼?”
男人下巴朝她屋裡點了點,唇角懶洋洋勾著弧度,用意不言自明。
紀璿側過身放他進來。
秦肆換上這屋裡隻有他穿過的男士拖鞋,感覺腳底格外軟綿綿的,心情和以往都不一樣。
兜裡還揣著她送的手機。
把米拆開裝進米桶,他留在廚房幫忙。
“菜葉子就這樣洗嗎?”
“胡蘿卜削幾個?”
“紀璿,這土豆長包,還能吃不了?”
這人話很多,但乾活還算認真,土豆上的瑕疵都給她挖乾淨了。
不過照他的飯量,十斤大米怕也吃不了太久。
直到把秦肆送出門,紀璿才回複白蘇的視頻電話。
“剛乾嘛不接?跟男人私會呢?”白蘇頭發上堆著滿滿的卷發神器,臉上還貼著麵膜,說話不太敢張嘴。
紀璿屬於天生麗質佛係掛,護理做得都挺簡單,每天擦擦水乳就行,洗頭不會用發膜,更不會自己卷頭發。可白蘇跟她不一樣,是從頭到腳都力求精致的千金大小姐。
乾模特這行沒法不精致,隨時出現在鎂光燈下,都得是最完美的狀態。更不可能像紀璿這樣,晚上吃了飯還炫一包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