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離開市區, 卻不是回老宅的方向。
後來秦肆給司機開導航,讓他上山, 紀璿明顯感覺到司機有點緊張, 最近剛出過一起綁架挖腎的新聞。
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看他們實在不像壞人,司機才繼續啟動車子。
在一處空曠平台上, 秦肆付了車費把紀璿抱下去,那司機開著車溜之大吉。
“哎,他走了我們怎麼回……”話音未落, 她看見一輛停在觀景台前的轎車。
確切地說, 是一輛跑車, 流暢的車身線條,華麗漂亮的掀背。
銀色車身在月光下像被打了層蠟, 格外亮,連黑色窗玻璃都在反光。
紀璿怔了怔:“這是……”
“過去看看。”秦肆又將她抱起來。
“我自己能走。”傷口雖疼,卻沒到走不了路的程度。
秦肆抱著她往上掂了掂:“彆動, 小心摔地上。”
他把她放在那輛車前, 閃閃發亮的奔馳車標,滿天星似的中網,車牌還沒有上。
“買了個大玩具,改天帶你去上牌。”男人嗓音從身後傳來,“喜歡嗎?”
紀璿眼眶熱了熱:“喜歡。”
轉念又問:“多少錢?”
話音剛落就被敲了下額頭, 他沒用力, 隻有一點點痛感。
秦肆覺得她實在煞風景, 可看見這張臉就不忍心凶,無奈道:“買什麼都問我多少錢,你男朋友看起來很窮嗎?”
紀璿抬手捂了捂額頭, 嘟噥:“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你想得那麼貴。”秦肆笑了聲,幫她揉揉被敲的地方,“落地六十多萬。”
“哦。”沒過百,勉強能接受。
秦肆見她堅強地瘸著條腿圍著車繞了一圈,嘴上還在嫌貴,眼睛卻明顯喜歡得不行。那銷售說的果然沒錯,沒有一個女孩能拒絕cls的美貌。
他拉開駕駛座車門,挑了挑眉:“車主小姐,不進去坐坐?”
紀璿瘸著腿從車屁股小跑過來:“扶我一下。”
他扶住她,滿眼寵溺。
紀璿看了看車裡的塑料套和膜:“這些還沒有撕嗎?”
“賣的人說你們女孩兒都喜歡儀式感,要留給你自己撕。”秦肆笑了笑。
紀璿躍躍欲試地扯開駕駛座上的塑料套,讓他扶著自己坐進去,然後無比鄭重地撕開方向盤LOGO上的膜。
那一刻手是顫抖的,心臟雀躍。
她把手扶在方向盤上,感受著冰涼皮革的脈絡,沉浸在新車獨有的香味裡,直到男人溫熱的氣息鑽進來,他的手越過她,按下啟動按鈕。
一瞬間,粉色的氛圍燈將整個車內空間都點亮。
他的手放在座位兩側,將她握緊,目光裡含著璀璨星芒:“恭喜你,尊貴的梅賽德斯車主。”
紀璿笑得眼眶濕潤,仰起頭要吻他,卻忽然聽見外麵一聲巨響。
深藍的夜幕中間炸起一朵粉色煙花,緊接著,一朵朵煙花此消彼長地竄上夜空。
紀璿激動地從車裡跑出去,連腿疼都忘了:“秦肆,有煙花!”
“嗯。”他走過去,挨著她站在車頭。
這裡是絕佳的觀賞地點,那些煙花完整而碩大,就好像要從頭頂落下來,整片天空亮如白晝。
跨年鐘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已經不太清晰,可她無比清晰地知道,是她和秦肆一起從2016,走到了2017。
“新年快樂。”肩膀被一片溫暖籠罩,伴隨著男人溫柔的嗓音,“以後的每一年,都快樂。”
紀璿抬起頭,雙臂摟過他脖子:“新年快樂。”
目光相對的那一瞬,他們心照不宣地吻住對方。
山裡吹著零下的風,兩人抱在一起卻不覺得冷,秦肆把大衣脫下來墊在車頭,再用身體將她包裹起來。
親吻失了控,但誰也沒有叫停,因為冷,她放任自己貼近熱源,往更燙的地方去。
月黑風高,山野無人,十指相扣,婉轉低吟。
紀璿這輩子最大膽的決定,一件是孤注一擲買了房,背上三十年房貸,另一件,就是在跨年夜的觀景台,山川卷簾,星月同榻,和他做這樣的事。
後來他的大衣濕透了,被卷成一團扔進後備箱,問她:“能開回去嗎?”
紀璿愣了一下,說:“我沒駕照。”
秦肆望著她的目光一時間有點複雜,幾秒後,拉開副駕駛車門,請她進去,然後自己進了駕駛室。
紀璿想起他闖了八個紅燈,擔憂道:“你駕照分都扣光了……”
“總不能在山上過夜。”秦肆係好安全帶,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口紅暈染的唇邊,皺巴巴的衣服,裙子上還沾著不明水漬,“你現在這樣,我也不好叫代駕。”
紀璿臉一紅,嘀咕道:“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