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還在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 仿佛完全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紀璿被同學們看得有點尷尬,老師一叫解散, 就拉著於晶快速離開了。
於晶還八卦地問:“真是秦肆乾的好事?”
紀璿紅著臉:“不知道。”
這一鬨,紀璿算是在全校出了名。
不過她原本知名度就高, 每次月考光榮榜穩居榜首, 全校師生都知道有這麼個人,隻是對不上臉而已。
這次大家都知道了, 秦肆圍著轉的那個女孩就是高一年級第一的紀璿。
這月她成績依然穩居第一, 秦肆也依然穩居倒一。
考第一難,考倒一也不是什麼容易事,紀璿偶爾還和許鑫然換一換名次,他卻每次都不會考過倒數第二那個花錢進來的腦膜炎後遺症的真傻子, 發揮極其穩定。
紀璿知道他想進體院, 以後當職業籃球運動員,不免替他擔憂起來。
體院也是要分數的, 他目前這倒數第一的成績,高中畢業連學校都沒得上。
高二下學期, 市裡有個英文朗誦比賽,作為年級英語興趣小組的組長,紀璿當仁不讓要參加。為了節目效果豐富一些,老師還加上了二班的學霸許鑫然,那個總跟她爭第一的男生。
最近為了排練, 紀璿和許鑫然走得近, 在學校一有空便會在一起討論比賽事宜,有時候秦肆都見不到她。
少年怨念很大,毫不掩飾自己吃醋, 在她放學後拿著朗誦稿和許鑫然邊說話邊往校門口走的時候,自行車極沒風度地從許鑫然那側撞了一下,在許鑫然抬頭咒罵之前,風一樣地騎走了,還朝他豎個中指。
紀璿收回白眼,淡定道:“彆理他,你剛剛說的這段開頭我覺得……”
以為秦肆真的離開了,結果當她快到家的時候,在巷子拐角看到那輛熟悉的自行車。
自行車上的少年手裡拿著手機在撥弄,看見她時,單手扶龍頭迎了上來。
紀璿取出耳朵裡的耳機,抬頭問:“乾嘛?”
秦肆側身打開後座上的挎包,從裡麵拿出個盒子。
紀璿定睛一看,是個小小的包裝盒,封皮上印著被咬了一口的蘋果。她愕然抬頭,對上秦肆含笑的眼睛:“手機,我爸從美國帶回來的,我用不上,給你用吧。”
紀璿把手背到身後:“我不要。”
“拿著吧,你說你也沒個手機,不在學校我都找不到你。”秦肆把手裡的盒子在她麵前晃了晃,“不要錢。”
紀璿抿抿唇,還是背著手:“我家有電話……”
“現在誰還打家裡電話?”少年扯唇,“再說了,你敢讓我打?”
“……”那倒是不敢。
之前那個烏龍早戀風波,弄得她被關在家半個月,要是他真往家打電話,還不知道紀宏德要怎麼發瘋。
“謝謝,但我不能收你的東西。”紀璿無比堅定地看向他,“你還是拿回去吧。”
她看著他不羈的神色逐漸變冷,一截截凍進她心臟。
少年目光落在她手裡的黑色MP4,嶄新的,屏幕還貼著膜,他看見許鑫然連盒子一起給她的,嗓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冷:“喜歡他這樣的?”
紀璿皺皺眉。
她有點煩他現在的態度和語氣,又想起他月考依舊墊底的名次,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來,連話語也不受控製:“難不成喜歡你這樣的?”
秦肆默默地盯了她十幾秒鐘,眸子黑得像沒有星月的夜空,見不到一絲光亮。
驅車離開前,他把手機連著包裝盒擲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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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很久都沒來她麵前晃,就連偶爾迎麵碰見,也是和身邊的同學說說笑笑,目光絲毫不落在她身上。
從市裡比賽回來那天下午,紀璿把借的MP4還給許鑫然,許鑫然本想約她吃飯,她拒絕了。
包裡還放著那天從垃圾桶撿回來的手機,她打聽過,這是美國最好的牌子,很貴,那家夥就是再生氣,也不能說扔就扔了。
晚自習第一節,秦肆果然沒在教室,她在籃球場找到了他,和隊裡幾個打得汗流浹背,朝她走來的時候,頭發在滴水。
紀璿剛要說話,他越過她直接往籃球場外走。
“喂。”她回頭喊。
秦肆依舊長腿闊步地往前走。
紀璿跟到小樹林旁邊,才聽見他悶悶的聲音:“我不叫喂。”
紀璿小跑跟上:“秦肆你彆生氣了。”
“沒生氣。”
這人怎麼還跟小媳婦似的,鬨脾氣?紀璿失笑:“我比賽得了第一。”
他“哦”了聲,很冷淡,過幾秒還是忍不住繼續說了句恭喜。
紀璿知道這是氣消了,能好好說話了,於是把手裡捏的手機盒子遞給他:“這個我撿回來了。”
秦肆輕嗤了聲:“既然不要,撿回來乾嘛?”
“還給你啊。”紀璿把盒子塞進他手裡,“我問過了,這個挺貴的,不能就這麼扔了。”
秦肆放手裡掂了掂,語氣輕描淡寫:“ 你不要就是垃圾。”
“你彆這麼說話。”紀璿看他一眼,語氣認真道,“我不收是因為不合適,我還是學生,學校不允許用手機,而且這個手機的價位和我平時的消費水平並不相符。還有,雖然是朋友,我也不能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
少年扯了扯唇:“我的不能收,他的就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