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沈晚遙被門外走道的動靜給吵醒。
好像有人在打架,伴隨著罵人和勸阻的聲音。
沈晚遙吵得睡不著,想去瞅瞅發生了什麼事,順便湊個熱鬨解悶。
他扶住床欄,小心翼翼下了床。
他的生產傷口已經被係統修複過,可以下床走路,不用擔心扯到或摔倒。
沈晚遙走到了門前,想要擰開門把手查看時,手腕突然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不讓他去開門。
沈晚遙怔住,冷冰冰的觸感,讓他意識到對方是誰,又是那個隱形的男鬼。
輕柔的聲音落下。
“小晚,不要出去看了。”
沈晚遙茫然:“為什麼?”
男鬼輕笑:“外麵有人在打架,萬一傷到你和肚子裡的寶寶就不好了,你要好好躲在病房裡。”
關乎到寶寶的安全,沈晚遙頓時縮回手,抿唇,乖巧道:“好吧,那我不出去了。”
男鬼很滿意他的乖巧,冰冷的大手撫過他的軟發:“當媽媽的小晚真乖。”
沈晚遙怎麼都想不到,他心愛的寶寶,此刻隻與他一門之隔,成了冰冷僵硬的屍體,在兩個男人的紛爭中蜷在小嬰兒車裡。
……
接下來兩天,沈晚遙一直在醫院裡養胎,哪裡都沒去。
他熟悉的幾個男人,也經常回來看他。
裴聞川出現的頻率最高。
年長的英俊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儒雅,西裝革履,金邊眼鏡,會親手做飯來給他,會給他念睡前故事,把他當小朋友來哄。
令沈晚遙意外的,裴聞川沒有再欺負自己,也沒有假惺惺地再提到“亡子”。
沈晚遙差點都忘了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壞心思。
不過他還是不喜歡裴聞川,覺得對方變得越來越古怪。
特彆是有一天下午,他偷偷離開了病房,想去醫院小賣部買吃的。
結果沈晚遙在男科的候診室裡,看見了裴聞川和幾個助理。
他躲在一邊,悄悄看起裴聞川,好奇對方要看什麼病。
他不忘問係統:“裴聞川在男科,他是不是要割那個什麼皮呀,還和男助理在一起,兩條一起有優惠?”
沈晚遙紅著臉,小聲嘟噥:“裴聞川都這麼大了還要割皮,好不要臉哦 。”
係統笑了:【我覺得他可能是來看養胃。】
沈晚遙:“……”
他覺得係統在胡說八道,怎麼能沒依沒據地說彆人,不禮貌。
他繼續偷偷看起裴聞川。
候診室裡隻有裴聞川一行人。
裴聞川坐在長椅上,雙腿交疊,指尖在扶手輕叩,雙眸闔攏,安靜地閉目養神。
突然,他醒來,問向一個助理。
“還有多久才到我?”
助理:“裴總,你的前麵還有三個人。”
“嗯。”
裴聞川話鋒一轉,慢條斯理地問:“小李,你說男人超過三十歲,生育能力是不是就不太行了?”
名叫小李的青年,剛應聘上裴聞川的生活助理。
他不知道裴聞川讓心愛的人懷上了死胎。
他很實誠地回答:
“裴總,您說的沒錯,男人超過三十歲,生育能力就不太行了。”
“ 精.子質量不高,很容易讓配偶懷上畸形胎兒或者死胎,讓配偶白白受罪……”
“所以現在社會都提倡女性找二十歲左右的青壯年,而不是中年男人。”
助理絲毫不知自己在老板的雷點上蹦躂。
他說完,抬起頭,想等老板讚揚自己說得好。
可卻看見裴聞川一向溫和的臉,前所未有沉下來。
裴聞川沒有明顯地動怒,而是眉心緊皺,嘴角扯起,笑著自嘲。
“我就像你說的那樣,是一個劣.精男。”
助理嚇了一跳,不知怎麼回事,連忙低聲下氣道歉:“抱、抱歉裴總……”
“您這麼優秀,怎麼突然罵自己……” 他渾身發抖,埋怨自己怎麼遇上了會突然發神經的老板。
裴聞川倏然站起身,攥起了助理的領帶,神色黑雲密布,眉心抽動,毫無征兆地怒氣驟起,充滿了神經質:
“你說錯了,我就是一個精.子質量差到要命的老廢狗。競爭市場的最底層!男人裡的次等品!”
“你知不知道,他的鞋碼都比我的年齡小,我又廢又次,八輩子都配不上他! ”
他全然失去了彬彬有禮的模樣,毫無形象地大聲,隨後猛地鬆手,助理摔倒在地。
助理站不起來,嚇得臉發白,直打哆嗦,連話都說不出,隻覺得自己的老板肯定受到大刺激,患上神經病了。
裴聞川又突然癱坐在長椅,重歎口氣,揉揉眉心。
他連讓沈晚遙懷上活胎的能力都沒有。
廢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