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通,廖季臨就聽到對麵說：“不是不接電話嗎？又打回來乾嗎？”
“媽，是我。”
對麵語氣沒那麼冷淡了，不過也聽不出來多高興：“季臨啊,桃桃現在怎麼樣？”
“還在哭。”
對麵沉默了一會兒，“我也沒說什麼,有什麼可哭。”
“媽。”廖季臨喊她,很有耐心地和她說：“媽,孩子事情,我們是順其自然。桃桃壓力也大，您彆催她。您說話直，她脾氣倔,就容易產生矛盾。回頭我勸勸她。不過媽，我能求您件事嗎？”
“你說。”
廖季臨已經聽出來蘇禾語氣中動搖了，繼續開口說：“您以後和桃桃打電話,不要和她說孩子事。這是我一點私心，不想她為這事不開心，心理壓力大，您能成全嗎？”
對麵沒有說話,良久,廖季臨聽到一聲歎氣：“桃桃嫁給你,沒嫁錯。我答應你。”
“謝謝媽。”廖季臨笑著說。
掛了電話,廖季臨坐到曲芷桃對麵,看著她哭腫眼睛，十分心疼，抬手輕輕碰了碰：“以後彆哭了,你看哭得眼睛都腫了,就不好看了。”
曲芷桃抬頭看他,一臉不服氣：“我就是哭腫了，也是最美，小仙女什麼時候都是美。就是哭，也是哭最好看！”
廖季臨一本正經地點頭：“嗯，你是最美。小仙女，現在可以去洗下臉嗎？”
曲芷桃被他帶著笑意眼睛看得終於撐不住了，“哼”一聲起身往浴室走。表麵上什麼也看不出來，但走路步子卻快了很多。
等曲芷桃回來，就發現廖季臨一人在廚房裡不知道做什麼呢。
“你乾嗎呢？”
曲芷桃走過去問。
“給你煮個雞蛋。”
曲芷桃搖頭：“我不吃雞蛋。”
“不是用來吃。”
曲芷桃皺眉：那用來乾嘛？
廖季臨煮好雞蛋轉過身，拿了個毛巾過來，包裹住雞蛋，讓曲芷桃坐下，他拿著雞蛋輕輕在她眼圈周圍滾。
曲芷桃非常驚訝：“你怎麼會這個？”
“我媽以前就是這麼給我和哥消腫。彆動。”
廖季臨按住她：“一會兒就好了，堅持下。”
曲芷桃閉著眼睛，看不到，其他感覺都被放大了。
她覺得廖季臨呼吸灑在臉上，好像整個人都被他包圍在懷裡，讓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剛剛你和我媽說了什麼？”
曲芷桃出聲轉移自己注意力。
廖季臨心神都在她眼睛上，聞言，手上動作沒停，控製著力氣在她眼睛上滾著，嘴中回道：“沒什麼，就是讓媽以後不要和你說生孩子事。”
“我媽會答應？”
曲芷桃語帶懷疑，一臉不相信。她媽性格她還是比較了解，那是說一不二人，絕不允許家裡有人反抗她。
“嗯。”廖季臨點頭，“你媽媽是疼你，和她講道理她會聽。”
曲芷桃撇撇嘴：“那是你，我要是反抗了，她會變本加厲打壓我。”
不過她也知道蘇禾女士是疼她，但她疼愛方式，卻每次都讓她無法接受。
“好了。”
廖季臨站起來：“我去做飯，你自己歇會兒。”
曲芷桃拿著毛巾雞蛋，跟著站起來，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廖季臨身後：“我要是不想生孩子，你真願意不生啊？”
“我尊重你意思。”
廖季臨收拾著魚說：“我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事。”
曲芷桃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聲音甜蜜地問：“那你想不想要孩子？說你最真實想法。”
“說實話，想。”
廖季臨如行雲流水般收拾乾淨魚，切成塊，準備做個紅燒鯽魚。
曲芷桃看他動作，忙攔住他：“等等，我不想吃紅燒魚。旁邊那壇子裡還有上次石大姐送酸菜，你用來做酸菜魚吧。你會做嗎？”
廖季臨誠實地搖頭：“不會，你和我說，我照著做。”
“算了，我來吧。”
曲芷桃嫌麻煩，讓廖季臨讓開位置。
廖季臨沒走，給她打下手，眼睛一直盯著曲芷桃手上動作，一個步驟都不放過。
等這道菜做好，廖季臨突然出聲：“這道菜我會了，下次我做給你吃。”
曲芷桃不信，哪有看一遍就會，不過她也沒打擊他，隻點著頭說“好”。
做菜沒有不做錯，錯幾次就知道怎麼做了。
晚上睡覺時候，曲芷桃躺在廖季臨懷裡，抓著他手玩著。
“今天說孩子事，其實，我沒有不想要孩子。”
曲芷桃明顯感覺到廖季臨身子一僵，顯然，他比自己想象中還重視這個。
“什麼意思？”
“對於孩子，我態度就是順其自然，有就要，沒有我也不急。我不喜歡彆人催我。”
曲芷桃翻了個身麵對他，描繪著他臉，笑著問他：“要我真一輩子不想要孩子，你會怎樣？會和我離婚重娶嗎？”
“這個假設不成立。”廖季臨沉聲說。
曲芷桃繃臉：“我說真，快回答我。”
廖季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拗不過她，還是投降，伸手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不會離婚，孩子沒你重要。”
不管廖季臨是不是在騙她，但不得不說，這個回答讓曲芷桃很滿意，也很開心，捧著他臉給了他一個大大吻。
“獎勵你。”
“獎勵不是這樣。”廖季臨摩挲著她臉，聲音低啞而磁性：“是這樣。”
聲音消失在兩人唇齒中，所有情濃，都被掩蓋在夜色裡。
之後家裡再打來電話，曲芷桃就再沒聽見過她媽媽說孩子事情，她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關於工作，蘇禾一直很關心，問她有沒有在部隊學校入職。
蘇禾過不來學校，曲芷桃非常大膽放心地騙她說入職了，開學就會去上課。蘇禾這才沒繼續問。
半個月後，曲芷桃寫完稿子，坐在沙發上一邊縫著抱枕，一邊和梁凝說話，一個今天站崗戰士給她送來了一封信。
曲芷桃看著上麵地址，心裡忽然緊張起來。
不過梁凝在這裡，她也沒有拆，站起來放進書房回來繼續和梁凝說話。
而梁凝家五歲睿睿，在她家客廳跑來跑去，玩著曲芷桃給他疊紙飛機。
“你家睿睿上托兒所了嗎？”
“上著呢。開學後我要上課，海磊也忙，家裡沒人帶他，三歲就送他去托兒所了。部隊中學還缺老師，你有學曆，要不要去上班，咱們還能一起。”
曲芷桃搖頭：“我不去，我辭了老師工作後就沒打算再做。我沒有那麼大熱情，我怕把小孩教壞了。”
梁凝不再提這事。
對於工作，每個人有每個人想法。雖然她自己覺得有個工作挺好，還是對於她來說比較輕鬆老師。
但曲芷桃不喜歡，她也不會把自己想法強加給她。
抱枕很好縫，曲芷桃現在縫這個是一個卡通貓形狀抱枕。
她縫好後，往裡麵塞上厚厚棉花，衝著睿睿招了招手。
“睿睿，過來。”
“桃姨。”
睿睿被梁凝教得很好，乖巧又懂事，還很有禮貌，整個家屬院裡，沒有幾個孩子性子比他強。
“喜歡這個貓貓抱枕嗎？”
曲芷桃笑著問他，晃了晃手上抱枕。
睿睿看向梁凝，不說話。
“小孩子不能撒謊哦，告訴桃姨，喜不喜歡？”
梁凝摸摸他頭：“沒事，實話告訴你桃姨。”
“喜歡。”睿睿稚聲稚氣地說，“貓貓很可愛。”
曲芷桃臉上露出笑：“那桃姨把這個送給你好不好？”
“這不行，你辛苦做好。”
沒等睿睿說話，梁凝就出聲拒絕。
睿睿不說話，但眼睛一直盯著抱枕，他還沒見過這樣貓貓呢。布偶玩具，現在並不流行。
“一個抱枕而已，本來就是給睿睿做。睿睿，來，拿著。”
睿睿雖然眼裡渴望都要溢出來了，但還是去看自己媽媽，沒有接。
“拿著，孩子喜歡。”
曲芷桃把抱枕塞梁凝懷裡，這個抱枕，她本來做就不大，正適合小孩子抱著玩。
“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