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上上大吉(1 / 2)

可那又如何

事關被殺的風陵弟子,封如故難道能夠置之不理

他召來眾人,如是這般,將梅花鎮事件講述一遍。

還沒聽完,羅浮春便是一陣義憤填膺“佞怪作祟,肆意妄為,是欺我道門無人嗎師父,此事交與我,我定然”

封如故乾脆道“落久,堵住他的嘴。”

桑落久一手勒住羅浮春的腰,一手從後捂住羅浮春的嘴,在他耳邊溫和勸說“師兄,你少說點吧。”

封如故走到他身前,舉起伴手折扇,點一下他的鼻尖“你燕師叔本事比你如何她的劍法都算差的了,起碼比你也高上一線去。她在梅花鎮查訪日久,亦未能捕獲那作怪之物的蹤跡,足見其奸滑機變。交給你我且問你,你是不是要提劍殺入,掘地三尺,也要把妖孽抓住”

羅浮春委屈又耿直地點下了頭。

“就知道打打打,衝衝衝。”封如故照他眉心上敲了六記,聲音響脆,倒不疼痛,“你鬥雞轉世啊”

燕江南“封如故,你要死啊。你脖子伸過來,我讓你看看我的劍法好不好。”

封如故“彆鬨,我訓徒弟呢。”

封如故“還有,你的劍法咱們都是同門師兄妹,感情深篤,你就不要逼我侮辱你了嘛。”

燕江南“”

燕江南知道,世上千樣劍法,能入她家小師兄之眼的百不足一。

尋常劍道天才在他眼裡,不過是長得稀奇些的雜草罷了。

但道理歸道理,這不妨礙她每年總想打死封如故百八十回。

她甚至無法想象封如故和一個女子合道籍的情景。身為女子,她覺得與封如故這等隨時隨地能氣死人的人日夜相處,簡直是頂頂的人間疾苦。

這些年,每每被封如故氣得說不出話來時,她總盼著封如故像師父一般,與一男子同證道籍。

燕江南連贈給小嫂子的見麵詞都想好了。

三個字日死他。

常伯寧軟軟道“好啦,江南,你又欺負如故。”

燕江南“”師兄,你的眼睛和耳朵究竟有什麼毛病

不等燕江南回嘴,封如故就走到了常伯寧身邊,拍一拍他的肩膀“師兄,我正要提到你,你就開口了。”

常伯寧“”

“我有一事相托。”封如故在他跟前蹲下,笑眯眯地仰臉看他,伸手招一招,常伯寧便溫馴地俯下身來,聽他說話。

“那儡不是專殺害新婚夫妻”封如故道,“那我與師兄,便送他們一對新婚夫妻,如何”

常伯寧第一時間沒能明白過來,在直起身來後,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如一見二人耳鬢廝磨,很是親密,義父還紅了臉,心中便又微妙地緊揪起來。

他滿麵無所謂,但話音中不見絲毫底氣“雲中君在與義父說什麼”

封如故笑嘻嘻“不告訴你。”

常伯寧有點羞赧道“他想同我做夫妻。”

如一“”

明知封如故是在說如何除梅花鎮妖佞,如一仍是心酸難忍,脫口而出“嫁娶之事,豈能兒戲”

封如故打量他,笑話他道“大師斷了紅塵,還如此看重嫁娶啊”

如一氣道“義父與你是師兄師弟,同出師門,便為兄弟,豈可行此,行此”

常伯寧也覺出這不大妥當,剛要說話,燕江南便道“這又如何我師父師娘便是師兄弟呢。”

如一“”

這話不說還好,常伯寧臉皮本就薄,稍稍一作聯想,整個人便像是燃著了似的,低頭用手掌往臉上扇了幾下風,悶聲道“不妥不妥的。”

聽說過這段緣分的如一更是心如火焚,將佛珠握得緊了又緊。

封如故“江南左右已經去過梅花鎮,等於暴露在了那惡物眼皮底下,不能再出現在鎮中,不然她該是最好的人選落久,你可願意”

桑落久放開捂住羅浮春的手“我”

如一在旁冷冰冰地提醒“師徒名分,宛如父子。”

桑落久挑一挑眉,溫煦地笑了開來,閉口不言,想看看這位如一居士還能如何拈酸。

他牽了牽羅浮春的衣角。

羅浮春馬上醒過神來,踴躍道“師父,為捉妖物,浮春可以”

如一“”

封如故“謝謝,我不可以。”

羅浮春“”

封如故目光在海淨身上轉了一圈。

海淨受了驚嚇,連著念了兩聲“阿彌陀佛”,躲到了如一身後。

如一見封如故這般不加挑剔,又怕義父反悔,心火燎原之下,竟爾脫口而出“不需旁人。我願為之。”

封如故心又是一跳。

他本想哄著常伯寧早早回山,但梅花鎮之事一出,他一來覺得師兄溫柔可意,扮演小媳婦該是綽綽有餘,二來畢竟師兄與自己一同長大,不會對自己有多餘綺念。

他顧忌著如一對自己那點似有還無的情愫,並不希望放縱它生根發芽。

然而,看此情形,如一還是不肯放下。

他家小紅塵初涉,諸多青澀,既是脆弱,更易受傷。

封如故不願狠狠傷他,他想,不如趁此機會,在相處之中,將這段塵緣化消於無形也好。

左右他最懂得如何惹人討厭了。

常伯寧見如一竟然主動應下了這件事,微微張大眼睛,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酸楚。

他有直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

但不等他再開口,封如故便站起身“好啊。”

他走到如一身前,主動執握住他的手,眼睫裡閃著曖昧的淺光“大師,如故餘生,麻煩你了。”

他本以為如一會厭憎這等突兀的肢體接觸,孰料如一指尖屈了一屈,居然由他握了下去,並道“此為除妖降怪,你莫要多想。”

封如故看著他,悄悄鬆開了手,道“大師真是忍辱負重啊。”

如一感覺指尖微涼的觸感去了,有些失望地握了握,把手掌收入僧袖中,細細回味著觸感,抿唇不語。

封如故曖昧地一眯眼,拍一拍如一肩膀,朗聲道“那大師,你便得多加辛苦了。”

注視著封如故月牙似的彎眼睛,如一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妙。

如一喝了幾日苦藥,解開體內怪蠱期間,常伯寧隨同燕江南,押解著被群鬼啃噬,周身傷口痊愈不得,流膿不止,爛得隻剩一口氣的丁酉返回風陵。

在這之後,常伯寧重又返回,與身上傷勢痊愈大半的封如故並其他人,共踏梅花鎮。

梅花鎮是個水鄉澤國,一裡一池,五裡一湖,河水脈脈,彼此連通。

夏日裡的梅花鎮沒有梅花,倒是一池池地開著荷花,有的葉子窄些,能挑得起二三晶瑩水珠,有的葉子闊些,能將一片月光打包,儘數傾入池中。

蓮蓬香氣彌漫街頭巷尾,不少操著口音的小販沿街兜售著“鮮藕鮮的藕”

算卜的館門前冷冷清清,門可羅雀,一名長髯瘦軀的中年道士坐在堂中,大歎門庭寥落之際,嗅到街上藕香,不禁動了饞蟲,數出五枚大錢,猶豫一番,又心痛地放進去了兩個,將剩餘三個在掌心掂了一掂,又哀歎一聲,方揚聲喚道“順哥兒來節藕”

被他叫做順哥兒的少年伶俐地哎了一聲,捧著一截藕,正要興衝衝入堂去,轉身迎麵便見一襲嫋娜白衣。

眼見他一手藕泥要蹭到那身看上去昂貴異常的緙絲裙上去了,一隻手及時捉住了他的腕子。

順哥兒驚慌地一抬頭,隻見一張明豔的仙人麵,正對他淺笑“小哥,走路看路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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