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玲玲跟劉丹阿姨報了平安,回到家裡。剛才都沒仔細看容遠的傷口,現在一看,額頭上還挺長的一條,埋怨:“你怎麼一點都不當心?”
容遠嘿嘿一笑:“我故意劃的,不深,就是長了點,看著有些嚇人而已。。”
“啊?”陳玲玲捶了他的胳膊一下,“要是留下疤痕怎麼辦?”
“我一個男人,一點點小傷口算什麼?”容遠笑,“你看效果多好?比單單地上碎了一地的碗要好吧?”
“傻子,以後不許這樣!”陳玲玲擰著他的耳朵,“苦情戲可以,苦肉計咱們可不要用。疼!”
“哎呦!哎呦!真疼啊!”
許奶奶也戳容遠的腦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疼,我疼!”
容遠牽著許奶奶的手:“奶奶,我知道了!”
“你們啊!”
“奶奶,剛好空乘大隊的一位阿姨跟李大寶的兒媳婦是小姐妹,我建議那位受害者能站出來。”陳玲玲說,“一來是能咬住徐永根,二來也是幫人家一把。”
一家子商量妥當,第二天下午,陳玲玲去大隊裡打電話,電話撥通,秒接,電話那頭是林紅的聲音:“玲玲,我陪著她過來,我已經請好假了。其他的不多說了。”
可能林紅認為她那裡人多嘴雜吧!她說,今天早上她們已經去買好了火車票,明天下午出發,後天早上到他們市裡,然後轉車去縣城。
陳玲玲跟她說:“阿姨,我們在縣客運站正門口集合。”
“行!”
陳玲玲回家裡,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子香味,走進灶間,奶奶正在翻炒,陳玲玲撲過去:“奶奶,這是在做什麼呀?”
“給小饞貓做點零嘴呀!”奶奶指了指外頭,“去先坐會兒。”
“阿遠呢?”
“去樹上纏上塑料紙了。”
“纏塑料紙乾什麼呀?”陳玲玲不解。
“他說晚上帶你一起去捉知了猴。”
許奶奶把鍋裡的東西盛了出來,原來是一盤黃豆筍絲。
這東西陳玲玲上輩子吃過,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在網上買得也挺火,確實是個挺好吃的零食,陳玲玲伸手捏了一點扔進嘴裡,甘香鹹甜。
“等新花生上來,可以和花生一起做,花生比黃豆好吃。”
“奶奶,我們如果把這黃豆筍絲做成小包裝,給飛機上的乘客每人發一小包,讓他們在旅途中嚼嚼,您說怎麼樣?這樣的話,咱們莊子上就有個進項,咱們莊子上的人也能好過一些。”陳玲玲跟奶奶說。
“這話可千萬彆再說了,被人聽了去要引火燒身的。”許奶奶著急了,這個年代誰要想做生意,那可真是要了命的。
陳玲玲吐了吐舌頭:“嗯,嗯!我不說了。”
等過一陣子吧!到時候建議張愛民開一家集體工廠,帶著莊子上的人致富。
容遠纏好了塑料布,回到家裡一起吃晚飯,天黑之後,兩人拿了手電筒帶著陳玲玲去抓知了猴。
容遠一邊拿著棍子敲打著前麵的路,一邊看著兩邊的樹木,陳玲玲:“你走路好好走,敲來敲去的。”
“打草驚蛇啊!”容遠回頭看她。
陳玲玲汗顏,好歹也是野外生存的參與者,連這點都不懂。
手電筒照過去,因為容遠在樹乾上圍了塑料紙,所以新出土的知了猴爬不上去,陳玲玲一個一個抓進袋子裡,容遠把蟬蛻也給撿了,說是回去給奶奶入藥。
兩人抓了百來個知了猴,一起回家,奶奶清洗乾淨之後,放鹽水裡泡著。
第二天中午,陳玲玲如願吃到了油炸知了猴,奶奶看著她,吃得那個香,揉著她的腦袋:“我剛來的時候,可不敢吃。”
陳玲玲想起來,江城人沒有吃這個的習慣,她是上輩子天南海北走得多了才習慣吃這些東西。
“隻要彆人吃,我就跟著吃。不挑食。”
“這是個好習慣!”
聽見這話,陳玲玲告誡自己以後要收著點兒,不像是陳建強,雖然朝夕相處,可他壓根就沒有懷疑過她。奶奶心細,萬一要是被她懷疑了,解釋之後她老人家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另外卻是原主當時已經跳河去了,要是知道這個真相,奶奶豈不是徒增傷心?
秀娣嬸子家的大黃過來覓食,陳玲玲賞了它兩個知了猴,這貨吃了之後,纏著陳玲玲的腿不肯走了,一直在她腿邊蹭啊蹭的。
陳玲玲讓自己要鎮定,跟大黃要友好相處,畢竟這真是一條好狗,不過她臉色還是發白,雞皮疙瘩還是起來,她跟狗是這輩子都不能好好相處了。
“大黃,過來!”容遠把大黃叫走。
陳玲玲渾身放鬆,總算走了。
吃過午飯,容遠騎車帶陳玲玲去公社,下午一點有公交車,從公社開往縣城,一天就兩班車去,兩班車回,錯過時間可就沒了。
上次來的時候是晚上,這會兒是中午出去,今天天氣挺涼爽,皖南和浙西的交界風景秀麗,山水相得益彰,行走其中如詩如畫。
就是路上太顛簸,自行車一路跳,沒有嬌軟女主的翹臀,實在要了她老命,一個劇烈跳動之下,陳玲玲下意識地抱住容遠的腰,少年頓然一僵,陳玲玲改抓坐凳。
到達汽車站,容遠把車停在車站邊上的車棚裡。兩人一起去排隊,他們來得還算早,空車過來,兩人衝上去搶到了兩個位子。
車子還要等十來分鐘才開,有人找了空地兒展開了報紙坐下,有人找了角落裡站好。
眼見時間馬上到,上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看上去像是母子,兩人各自帶著一個孩子。兩個孩子一個約莫四五歲,一個大概就兩歲左右吧?
大家都是進城的,一路上個把小時的車程,誰都舍不得讓坐,隻有容遠站起來對著那個老太太招手:“阿婆,讓兩個小弟弟過來坐吧!”
“謝謝哦!”那個老太太拉著兩個孩子過來坐下。
“阿婆,不客氣的。”
陳玲玲往裡擠了擠,這樣大的那個孩子坐在中間,小的那個坐在老太太的腿上。
按照陳玲玲前世的記憶,這點路程要是開車十五分鐘解決,現在?看看前麵那座山就知道了,繞過山,轉個彎,可不就是要一個小時嗎?
“你睡一覺就到了,以前我出來都這樣的。”容遠跟她說。
陳玲玲一想也是,歪著頭閉上眼。
車上睡覺,看似閉著眼睛,實際上外頭的聲音全都聽得見。
邊上大孩子問老太太:“奶,我娘真不要我們了嗎?”
“想要你娘留下,記得你下抱住你娘的大腿,哭著跟她說,你不能沒有娘,知道不?”
“可娘走的時候說,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現在她不是回來了嗎?你們倆是你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會不要你們呢?乖乖,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能見到你們娘了。”
這是去接孩子的媽媽,夫妻吵架女方回娘家也是常有的事。
大孩子大概是真睡著了,往陳玲玲這邊靠過來,一個小家夥,陳玲玲怕他掉地上,伸手攬住了他。
又過了一會兒,陳玲玲聽老太太跟她兒子說:“慶祥啊!等下孩子上前抱住玉蘭的腿,我在邊上叫,就說那個小姐妹不是個東西,要拆散人家,讓玉蘭跟野男人跑。你去打她那個小姐妹,這叫名正言順。在江城男人手裡當寶貝的小女人,從來沒有被男人管教過,不知道天高地厚,把人打懵掉,打怕掉,看她還敢來多管閒事?玉蘭還是太傻了,以為帶了個小姐妹來,就能跟你離婚,做夢!”